“我宁愿你们不告诉我。”
“事已至此,皇帝更该振作Jing神,以慰亡者之灵。”
“母亲,为什么?为什么!”
“你不该喜欢苏昆仑。我到天和观之后,再也没有关心过俗世之事。我也是才知道他是苏克己的儿子。”
“母亲什么时候回去?”
“至少要在长乐宫守过姑姑的尾七。”
×××
沈道长看不下苏密这副样子,心想他不该是这样的人,怎么说他也是太皇太后养大的孩子。离开宣室殿后,沈道长到了椒房殿。
“妾身给母亲请安。”裴惠行礼。
“皇后快起,我只不过是个清修之人。”沈道长说。
“沈道长是长辈,这是晚辈该做的。”
“皇帝近些日子不思朝政,在宣室殿整日饮酒,又说谁都不见。所以,我想你去劝劝他。你是他的皇后,又是太子的母亲,怎么说你也是有分量的。”
“这是妾身分内之事,就是母亲不说,我也会去的。”
“椒房殿换了新主人,多少地方变了,多少地方没变。我到姑姑身边的时候,她还是皇后,先帝还是太子。那时候,我就住在这里,还时常与先帝一同游戏。”
“沈道长节哀。”
“生死有命,姑姑已经算是少有的长寿之人,寿终正寝,这是喜丧。”
“沈道长说得极是。”
二人闲话许久,茶喝完了,沈道长返回长乐宫,而裴惠前去宣室殿。苏密迷迷糊糊地看着酒杯,没有注意到来人,抬头一看,便是那张熟悉的脸。他说:“是谁让你过来的?”
“妾身是陛下的妻子,想来看看自己的夫君都不可以吗?”裴惠走过去,在苏密旁边坐下,拿过桌上躺着的酒杯,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说着,“葡萄美酒味道甚好,连妾身也想终日沉醉。”
“皇后说笑了。”
“妾身不打算劝陛下什么,道理说多了,说的人累,听的人也累。”
“太皇太后的遗训,不敢不听。”
“陛下喜欢谁,不过是区区小事。若陛下因此一蹶不振,不思朝政,这才是大事。”
“若真是小事,太皇太后也不必留此遗训。但个中缘由,抱歉,惠儿,我不能告诉你。”
“妾身愿意和陛下分担烦恼,但陛下有苦衷,妾身更是理解。”
“难为你了。”
“陛下可以暂做缓兵之计,等他日再行谋划,最要紧的事是保重身体。陛下是天下之主,朝中多为忠良之臣,但总有jian佞小人,不得不防。”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太皇太后……”
“都说在天有灵,可是人死如灯灭,灵魂之说谁又能证明?更何况,若真有转世轮回,老人家应该早就托生富贵之家了,前世之事,更是虚妄。”
“你真是有意思。”
×××
西北方的罗澜国最近屡屡进犯边境,苏密也为这件事感到头疼。厄宛主动请缨,愿意带兵前去西北边陲。但不同于往日的是,厄宛说他的儿子苏昆仑也愿意一同远征。
“苏昆仑年纪尚小,厄宛将军望子成龙,也不必如此着急……”苏密说。
“厄宛将军第一次出去打仗的时候,比现在的苏昆仑还小。苏昆仑是将门之子,而厄宛将军是主将,上阵父子兵,军中更是团结一致。”裴若愚说。
“陛下,这并不是臣的意思,而是昆仑愿意为国征战,请陛下全昆仑这一份忠于社稷之心。”厄宛说。
“那么,厄宛将军为主帅,陈将军、刘将军为副帅,带领大晋Jing锐,远征西北,大败罗澜!”
“臣领命。”三人说。
“厄宛,昆仑会在你身边做一个副手。刀剑无眼,你是他的父亲,不要让他陷身危险之地。”苏密说。
“诺。”厄宛说。
苏昆仑在将军府上,苏密在未央宫内,两个人都在长安,却不得相见。与其整日思念这个人不得相见,还不如远赴沙场,离开伤心之地。更何况,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是苏昆仑一直以来的心愿。
第15章 噩梦
自从苏昆仑随着厄宛离开长安远赴边塞,苏密的心整个都是悬空的,片刻都安静不下来。苏密看着最新送上来的战报,厄宛的主力部队已经到了西北边境的温卡城附近。
想着战报一路上耗费的时间,也许苏昆仑现在正在跟罗澜人决一死战。厄宛一向有战神之名,苏密相信厄宛能带来胜利。他只是担心苏昆仑的安危。
前线吃紧,苏密更是有理由无心后宫,只是偶尔召裴才人侍寝。冬丝只是躺在苏密旁边,按照他的意思,什么都不用做。正是夜深时分,冬丝却被苏密的梦话惊醒。
苏密从噩梦中醒来,对她说:“冬丝,我梦到昆仑被敌军围困,被乱箭射死……”
“陛下莫急,梦都是反的。更何况,厄宛将军神勇,苏少将在他身边不会有事的。”冬丝抚摸着苏密的后背,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