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先是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滑过锁骨的凹陷,划过喉结,从下巴那里蹭过去。苏昆仑不知道苏密想的是什么,只敢屏住呼吸,呆呆地望着苏密的眼睛。
苏昆仑这下注意到,苏密生得比寻常人要白一些,只是不及许太后和厄宛那么白。苏密看着苏昆仑,少年身量还没有完全长足,约摸是自幼习武的缘故,身体十分紧实。
许是在水里泡久了,苏昆仑的肌肤显得十分滑腻,倒有几分养在深宅大院里面的公子哥的味道。苏密说:“好好休息,有什么不习惯的都可以告诉我。”
“谢陛下。”
看着苏密离开,苏昆仑终于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继续享受舒适的水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像是被云朵温柔地托起来。苏昆仑摸了摸自己的锁骨,也不知道苏密刚才为何做出那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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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裴才人来了。”大太监说。
“这么晚了还过来,让她进来吧。”苏密说。
“皇后殿下听说陛下今晚没有召幸妃嫔,特意让妾身前来侍寝。”冬丝说。
“皇后还真是贴心。”苏密说。
冬丝见苏密还在批阅奏章,上前为苏密研磨。看着纤纤玉指碰上黑色的墨块,苏密仿佛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笑了一下。他说:“恐怕你要等很久了。”
“伺候陛下是妾身的本分。”冬丝说。
宣室殿的书房几乎又是彻夜通明,苏密看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终于带着冬丝一同到后面的卧房。
后宫妃嫔众多,冬丝并不是最特别的,但她是皇后的人,又在苏密身边伺候许久,也算是个可心的人。
苏密睡下,冬丝像往常一样拿起放在枕边的香囊绣包,侧躺着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这时候,苏密从后面抱着她,问道:“我和皇后一向对你不薄,赐过不少东西给你,为什么老是贴身带着这个旧香囊?”
“这是皇后殿下成婚前赐予妾身的。”冬丝说。
“香囊是旧的,香料是新的,偏巧我前几天还看了香料的书,又去掖庭局识了不少香料的种类。你说,我能不能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苏密从她手里拿过香囊,放在自己的鼻下嗅了几下。
“妾身……”
“永巷里面没有秘密,为什么你每次侍寝之后都要闻这些避孕的香料?是皇后教你的?”
冬丝起身,然后下去跪在塌边,她说:“皇后没有教妾身这么干,是妾身自己要这么做。妾身不敢欺君罔上,句句属实。”
“永巷的女人都想得到我的宠幸,也都想生下皇子,获得一生荣华。你倒是奇了,想方设法不怀上我的孩子。”
“一切都是妾身之过,与皇后殿下无关,请陛下不要迁怒皇后。”
“我没有怪你。夜里冷,别跪在外边,上来睡觉。”
第二天早上,冬丝服侍苏密梳头穿衣。今天刚好排到苏昆仑护卫值班,苏密上朝的路上,他侍候在旁边。苏密问他:“昨晚睡得可好?”
“回陛下,臣一切安好。”苏昆仑说。
第4章 羽扇
“殿下,明天就是陛下检阅兵将Cao练之日,按照祖制,皇后要陪伴在陛下身边,一同前往玉龙台。”冬丝说。
“我自然知道。太子不小了,他也该在旁边观礼。如此盛大之景,可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裴惠说。
“厄宛将军是本次的领兵之人,文臣当中,裴参政和裴少卿也会出席。”
“冬丝,你帮我看看哪种胭脂涂上来好看?”一想到厄宛也在,裴惠自然更想维持自己容光焕发的样子。
“殿下天姿国色,自然是什么都好。旁边那个桃花胭脂,还是今年春天新制的,应该不错。”
“这还是你做的。想起闺阁之时,我和你,还有敏王府那位郡主,三个人一起采花瓣制胭脂,如今想来,又是感慨良多了。”
“郡主福泽天佑,应该早就托生了好人家。”
苏密不喜欢这种礼仪隆重的场合,但他身为天子,不能不去。他问苏昆仑:“你见过你父亲领兵打仗吗?”
苏昆仑摇了摇头,说:“没见过。”
“明天我要在玉龙台检兵,你在我旁边,就能看到他了。”
“我也能一起去?”
“你是我的护卫,当然可以。”
当日,帝后皆盛装出场,礼服一层叠着一层,与地面摩擦发出窸窣之声。帝后共同乘辇,皇帝下辇之后,执皇后之手扶其下辇,二人牵手并行,一同登上玉龙台。
正式开始前,将兵们合颂祝词,表达忠于皇帝之情、舍生忘死之义,最后祝大晋国祚永存。声音洪亮整齐,哪怕是场面话也能让人停了高兴。苏密和裴惠站在正中之位,相视一笑。
厄宛是此次演兵的总指挥,他领着Jing兵猛将排开队形,又让他们演示使用武器。弓兵、骑兵、盾兵、长矛兵、短矛兵等各自成阵,层层排列,看上去整齐威武。
玉龙台空旷开阔,意为上承天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