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露出比他更惊讶的表情:“什么我想干嘛?”
她从乾坤囊里掏出一大堆伤药,一股脑地放到桌上,莫名其妙地反瞪着纪寒声:“当然是帮你清理伤口上药了。你受伤了不需要上药的吗?”
纪寒声的睫毛低垂着颤了一下,随即冷淡地掀起眼皮,不耐烦地看着林晚:“我不需要,我自己会疗伤。”
然而林晚一脸我都知道了的表情看着他,笑眯眯地把桌上的药瓶子一一打开拿到鼻下轻嗅,一边对纪寒声眨眨眼:“哎呀师兄,你就别害羞啦。上次不是也让我包扎过了嘛,只是包扎个伤口而已,还有什么好扭捏的。”
等找到了合适的伤药,林晚将其他不用的药瓶子收回去,看着纪寒声摩拳擦掌:“好了,我准备好了,把衣服脱了吧师兄。”
纪寒声看着林晚闪动着兴奋的眼睛,垂在一侧的手指动了动,耳廓忽然红了个透。
林晚只顾着激动,完全没注意到纪寒声的细小变化。
这可是她期待已久的刷好感的大好时机啊。
常年被迫在外独自做危险任务的孤僻小可怜,从来是伤口自己默默舔,饿了自己默默忍,独来独往,无人关爱,第一次有人在他做任务受伤归来时,不仅为他留灯一盏,更在他受伤时殷切送上爱与关心,啊,多么美好的同门友谊!多么美好善良的小师妹!
纪寒声那颗缺少关爱的孤僻敏感又傲娇的小心脏都要感动傻了吧!
此时不刷好感,更待何时!
林晚当然要积极主动为师兄送上同门的关心和爱!
看着纪寒声动作慢吞吞犹犹豫豫地扒拉开自己的衣服,林晚目光灼灼,恨不得自己上前替他脱一下衣服。
真是的,脱个衣服磨蹭什么。
等等,不对。林晚盯着纪寒声在灯光下俊美苍白的脸,忽然想到:难道他的伤真的很重?回来这么久一直在强撑,所以才脱个衣服都这么慢吞吞的?
这么一想,林晚心里顿时回过神来,有点心虚兼愧疚地意识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又把纪寒声当做刷好感的工具人了呢。
当纪寒声一脸冷淡地脱下衣服,露出他宽阔后背上那一道足有两寸多长的皮rou外翻,且看起来像是被什么灼伤了的伤口时,林晚顿时更加愧疚了。
是她太功利了。林晚认真检讨着自己的卑鄙无耻,给纪寒声清洗伤口上药的时候上了一万个心,连动作都比以前温柔小心许多。
怕纪寒声嫌吃的药丸太苦,她还专门翻出自己做的甘蔗糖塞到纪寒声嘴里,让他含着解苦味。
等替纪寒声包扎好,林晚严格勒令纪寒声必须好好躺在床上不准动。
“我去给你端吃的。”林晚一脸严肃地下完命令,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等房间的门被林晚风风火火地关上,纪寒声才悄然松了口气。
他拉开衣服低头看看自己胸口上被林晚扎出的一个少女心十足的蝴蝶结,嫌弃地扒拉了两下,然后才重新合上衣服躺好。
他有些忧虑地看着林晚离去的方向,忧心忡忡地想:林晚肯定是因为年纪小,遇事太少,性子也单纯简单,容易冲动,这才贸贸然喜欢上了自己。年少的爱和恨都来的过分热烈,林晚的心一定很脆弱,受不了打击。
所以,要是她真的直接向自己表白示爱,自己要怎么委婉又委婉地拒绝她——才能够既让她死了这条心,又不至于幼小单纯的心灵受到伤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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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给纪寒声用的药都是从程雪意的灵药园里摘的珍惜灵药,在天魔之种的帮助下,药性绝佳,纪寒声受的伤又只是外伤,一夜过后,纪寒声的伤口就长得差不多了。
林晚有点不放心他,第二天早上特地起了个大早,拦住了要早早离开的纪寒声,检查过他的伤口,确认伤口基本长好了,才放人离开。
不过拦人的时候,纪寒声的态度让林晚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理来说,她这么突然跑出来拦着纪寒声出去办事,纪寒声应该臭着脸不配合才对,毕竟纪寒声是个死傲娇,即使心里已经没那么讨厌她了,也仍然不忘从各方面对她这个没用的小废物进行打击嫌弃。
更别提一来纪寒声就明确表示过,她这个派不上用场的小废物绝对!绝对不准对他指手画脚打扰他办事了。
然而等林晚做好挨一顿骂的准备跑去拦着纪寒声,说要看看伤口才准走的时候,纪寒声对她露出的表情却十分地……诡异。
怎么说呢,就像是“我们地主家的傻儿子又做蠢事了”的那种表情,四分嫌弃中带着三分无奈、两分优越和一分怜爱。
纪寒声走后,林晚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花厅里剥莲子,一边剥,一边忍不住怀疑人生:该死的,纪寒声不会真的从智商上看不起她了吧?
到底谁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他没有点逼数吗?凸(艹皿艹 )
明明是温柔大方善良的她一直在默默容忍叛逆小学鸡闹脾气好不啦!
林晚怒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