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顾劲臣则将自家宝贝珠珠和长公主的互动看在眼里,发现他的珠珠总有讨好公主的嫌疑,那轻轻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却是没有作声。
……
从皇城外面进宫去参加团年饭的大概不少呢,顾珠悄悄撩开马车的帘子,心里‘啧啧’佩服,心想他那可怜的皇帝舅舅啊,虽说好像是没有什么权力,自己说话都不算数,但好歹还是有点儿威信和荣誉的,让大家正月十五进宫吃饭,大家就正月十五都到齐了。
“那边的马车是相府的吗?”
由于进了皇城以后,马车便不能前行,需要换乘轿子进入宫城,绕道去往昆明池,顾珠一从马车上跳下来,老远就看见一辆马车竟是无视这条规矩,大摇大摆地继续往里面行进,可他的公主娘还有好几个皇子都在这里换了轿子。
顾珠能够看见那辆马车很是简朴,但似乎也只是看上去简朴,马是绝好的马,身后跟着的亲卫起码十名,还都是带刀的,这谁人进宫不缴械啊?大约也只有老相爷可以这样了。
果不其然刚问出口就得到了老爹的肯定回复:“恩,老相爷身体虽然还硬朗,但腿脚不便,乘坐轻便的马车入内宫是先帝准许的。”
顾珠跟好学的学生差不多,又点了点头,心道:恩,皇帝舅舅收复权力任重道远啊。
轿子是单人的座位,顾珠随便上了一个抬到自己跟前的轿子,进去前天还是亮堂的,等到了昆明池,从轿子里撩开帘布出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得飞快,比进去前黑了起码四个度,太阳早早就不见了,唯余一只明月。
宫内华灯初上,宫人们都穿着统一的水红色制服,瞧着很是喜庆,太监来来往往,分站在每个轿子的一侧,提着八角的宫灯屈膝弯背地带路。
顾珠跟爹爹走在一块儿,一路上跟好多表兄弟打了个招呼,其中大表哥打完招呼就不走了,一直跟在他身边跟他说些有的没的家常话,比如最近觉得长安那些吃的好吃,比如长安戏园子里的青衣排了个新戏有没有去捧场,还有跟韩公子最近如何如何……
顾珠惦记着长公主娘亲让他要多跟大表哥示好,他知道公主娘亲是为了他好,也从一开始对这个大表哥抱有一定好感,但说实话,最近越是接触下来,越是发现大表哥有点儿急功近利,比如在跟二表哥抢老婆的事情上,还比如总是在他面前提韩大哥来拉关系……
一个皇子,大皇子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还不如二表哥那直来直去的喜恶来得痛快,让他喜欢。
“今天我还跟韩大哥见过面了的,韩大哥总跟我提起大表哥呢,说想要跟大表哥办大事儿,说跟我成日逛街,他休息得于心不安,毕竟大表哥最近是不是在为河道总督的事情Cao劳?韩大哥也想尽力来着,都是我绊住他了。”顾珠虽说不咋喜欢大表哥,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不时盖的,三言两语就说得大表哥明显心情极好。
只看他大表哥笑着摆了摆手,佯装怒道:“江雪那小子不知道,我这是放他的假呢,待到时候要跟我去南边儿了,可是要跟珠珠表弟你分开好几个月,多的说不定还要有一年半载,他真是不知好歹,珠珠表弟你放心,明日我便好好训斥他一顿,好叫他跟你一块儿游玩的时候,心无旁骛。”
说完,顾珠发现大表哥很隐晦地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老爹,姿态也很恭敬。
说话间,皇子皇孙乃至老相爷家的人都纷纷落了座,一人一个小茶几,逞‘回’字形留出供伶人歌舞表演的地方,顾珠跟自己的老爹和公主娘坐在左边前三个,对面上位最大的桌子应当就是皇帝舅舅的了,现下还空着,右边位置的第一个也空着,茶几比他的大,想来应该是老相爷的。
在座的人顾珠大都眼熟,只有两个从未见过,一个畏畏缩缩,干瘦得像是成了Jing,眼睛像是仓鼠一样鼓得老大,看样子像是四五十岁,头发有点秃,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另一个年纪轻轻,一袭正紫色的长袍,辅以金色为点缀,正襟危坐,跟他大表哥很是熟络,两人挨着坐隔壁,落座后便不时交谈,生就一张明星一样夺目的脸,举手投足间的傲气竟是将大表哥都比了下去!
——这是谁啊?
顾珠看那人,那人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淦,有点帅。
顾珠垂眸,下一秒便听见大表哥叫那人‘祖峥兄’,他瞳孔顿时微微颤了颤,他可知道这个名字的!这货原来就是铁柱的大哥吗?!那个千方百计想要除掉铁柱的谢家嫡长孙?
——真是看不出来啊,人模人样的家伙,居然对铁柱那么狠!想出的法子都是让铁柱九死一生的极其狠辣的法子。
——果然,不愧跟大表哥关系好,都是让他讨厌的家伙。
顾珠还记得铁柱傻了的那段时间有多可怜,也不知道小时候在相府受了多少罪,被这个谢祖峥欺负成什么样子……
对面谢家嫡长孙谢祖峥却看着对面的恬静的少年觉着赏心悦目,又见少年一触及他的目光便含羞带怯地垂眸,面若桃花,先是一愣,随后又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