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书院是全国考学学子们梦寐以求的学院,基本就相当于北大清华少年班,只要是能从这南山书院毕业,就绝对能靠上进士,大概等于保送清华北大的意思。
小满姑娘是宫里的老人,是公主的心腹,可以说公主做什么,说什么,想要干什么,一举一动看在小满的眼里,都是充分理解用意的。
小满姑娘轻轻笑了笑,说:“当然是长公主怕您跟您那些表兄弟生分,一块儿念书,有那同窗情谊,对您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明白了,跟未来皇帝接班人打下感情基础。
俗话说的好,这世上有四种感情最为牢固: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蹲过牢。
他的长公主娘这是未雨绸缪,因为不知道未来谁会当皇帝,所以让他每个人都去结交,去打好关系,以后好有个轻松的晚年?
可他记得皇帝舅舅很特么能生啊,有大概十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倘若这十三个儿子现在都长大了,在南山书院学习,那他岂不是要跟十三个人都搞好关系?那他哪里还有时间玩耍啊!
把他的一整天拆成十三份,也不够他去跟那些表兄弟搞关系的啊。
大概是看出小侯爷的苦恼,小满姑娘小声提醒了一句:“其实,主要跟大皇子曹方一块儿学习就好。大殿下乃先皇后的孩子,是咱们长公主看着长大的,大殿下今年最大,已有二十一岁,刚刚弱冠,已经是很少在南山书院行走,大部分时间都去吏部帮着老相爷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
“帮老相爷处理?”顾珠觉得这话不对吧。
谁知道小满姑娘却意味不明地笑着说:“正是,毕竟老相爷的的表侄女正是大皇子的生母,先皇后虽没了,但相爷府说到底依旧是大皇子的母家,哪怕是比较远呢?那相府本就人丁单薄,自然是不嫌远的。”
——靠,原来大皇子的血统有相府一份啊。
顾珠沉沉思索着,按照他多年特准的直觉,这个大皇子大概是最不受皇帝舅舅喜欢,皇帝舅舅却还要装作喜欢的那个人。
很好,现在他有点儿明白自己为什么去了长安后,公主娘让自己跟着大皇子混了。
倘若皇帝舅舅没能扳倒老相爷,那么大皇子就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这根本就无需置疑。
倘若皇帝舅舅扳倒了老相爷,那么大皇子肯定是没希望的,但他也不会受牵连,因为他娘和大饼爹会罩着他。
“那我去长安主要是玩?”顾小侯爷总结道。
小满姑娘无奈,却又宠溺着笑道:“是,如此说也没错。”
……
大年十五,将军府阖家上路,车马如云,浩浩荡荡过了桥,一路往长安方向赶去。
少年顾珠耐不住总坐马车,坐得屁股都是疼的,踩着上马石便长腿一跨上了他的白马,先一步朝尉迟府上过去。
白马减肥颇有成效,如今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驰骋草原时的体重,托着个翩翩少年郎,一路行人游客驻足观望目送的不在少数。
顾珠同不少人都相熟,比方说街头卖卤蛋的老头,好些个说书先生,一堆在他火锅店赊账成瘾的一穷二白秀才,一路他都笑盈盈地摆手,说要走。
送别的豪族没有几个,不是被拉下马了,就是恨上了他们顾家,觉得要不是他们顾家当年没事儿找事儿还钱,他们也不必还,现在还能继续逍遥快活,还了钱后,大部分的老牌贵族们吃穿用度上差了好几个档次,好些年都没能缓过来,现在是每况日下。
不过对此,顾珠表示活该。
早干嘛去了呢?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大家都不还钱,第一个还的就成了坏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好在现在扬州他也不呆了,只是放不下一个人。
顾珠让家里的队伍等等,他自己夹马前去尉迟府的角门,给对自己熟悉得不得了的门子丢了个锦囊,便笑道:“给你们小爷的,今日我走了,他这几日不在,不能送我,但我晓得他的心意,你只管跟你们爷说,以后到长安,便来找我,我顾珠随时欢迎。”
今年过年尉迟沅不在扬州,他们家近几年跟朝廷解了皇商的供应,现在已然不是皇商,只是个祖上有着些荣耀的商人。
商人虽有钱,但在扬州这官场上依旧是不大受待见,步步难行,听说是自打丢了皇商的名头,船运部分都开始受阻,不少人都等着收钱,所以尉迟家唯一的男丁尉迟沅便被迫去拜访了调任在外地的河道总督。
那河道总督之前是长安的尚书大人,现在升了官,但跟尉迟家依旧还是有着娃娃亲的。
尉迟沅去外地拜访那总督大人,怕是要提一提当年娃娃亲的事情。
不过顾珠觉得挺玄的,尉迟家现在家道中落,那总督大人能把千金嫁给尉迟沅,那得是多不疼自家闺女的?
而且……
——尉迟沅分明不爱那千金小姐,为了家族利益跟那女子结婚,这……虽然是古代家族联姻的常态,却似乎让婚姻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