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西,语文老师叫你去办公室。”顾家从门外出来,还拎着麻辣鸭脖,然后跑到位置上和虞西通报信息,“我正巧从楼梯上来,语文老师让我把你喊过去。”
“……”
糟心的事儿果然一起来。
“你还好吗?”顾家盯着她问。
“还好。”虞西拿着纸和笔,“那我过去啦。”
“去吧,我给你留几块儿鸭脖。”
虞西从位置上去办公室的时候,恰巧发现季礼也在办公室。她微微怔住,然后语文老师把她喊了进去。
“虞西。”语文老师招招手,“纸和笔都带了吗?”
虞西走过来,“带了。”
路过办公桌的时候,她看到季礼穿着一件卫衣,外面是一件棉衣。但背脊却很清瘦,在听到她进来的时候甚至微微绷直。
他冷着脸,正低头用笔写着什么。
“好了,站在那儿默写吧。”语文老师喝了口水,他慢悠悠看着两人,把眼镜往上面推了推,微微眯起眼,“默写都怎么默的,虞西你自己说说,你二十句错了几句。马上就要期末考试,我看你是半点都不想学。”
“……”虞西无法反驳,站在那儿呆呆地有点窘迫。她发现季礼还在写,估计是填什么单子吧。
脸上热热的。
被骂还要让别人在这儿听着,更何况是季礼在这边。虞西感觉自己的耳朵都烧红了起来,她恍惚地看着语文老师,大脑一片空白。
“还有你季礼。”语文老师发出了惊叹的声音,“作为一个语文每每拿最高分的同学,别人不记得的课外名句你都写的到,怎么还能错三个课内短句?”
虞西也微微错愕。
她缓缓转头,顺着语文老师的视线看向他。男生垂着脑袋,脸上很淡,他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沉默而寂静。
他只是还在纸上写着什么句子。
语文老师说完他,教育人的兴致一下子提高起来,他对虞西说:“你平时语文考的也不算差呀,怎么这默写的这么糟糕。不是哈,我念给你听,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山。你怎么不写花果山呢?”
“……”
“路漫漫其修远道,吾将上下而求索。你这让我怎么教?路漫漫其修远兮都记不住吗?我不信,你自己问问你自己有没有用心思默。”
“……”
虞西脸皮薄,说这些已经想让她钻进地缝了。一想到季礼还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她就更无地自容了些。
然而,还没等到她窘迫。
语文老师话锋一转,连连叹息,“季礼你也很行,《氓》你都能默错。你怎么会默错呢?比起虞西这个二百五,你这个惊喜让我更难以相信。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你语文要是断在我手里,学校指不定要把我怎么样呢。你给我好好考,指望你考清北拿状元的。”
季礼还在继续默写。
虞西看了一眼他默写错误的地方,他写的是:
女之耽兮,犹可说也;
士之耽兮,不可说也。
“………”
虞西有几分错愕,直直抬头僵硬地看季礼。男生的视线凛直,垂着眼睫看纸张,仿佛并没有被她的视线所变动。
这几个诗句的含义不言而喻。
凝视几秒,她心中异样的感情升了起来。
他故意写错的吗?
这难以让她相信季礼真的会自己写错。但为什么要这样写呢,是在责怪她抽离这段感情太轻易了吗?这一刻,她恍惚起来。
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他怎么猜得到自己这一次默写会错,就为了给她看一眼他写错的这个句子,难道他不怕自己白来一趟吗?
难以言说的意味加深,心里冒出的错愕浮上来让人心悸,原本的羞窘退去的一干二净。
语文老师:“好了,开始默写吧。季礼写完了就让我看一下,这要不是你亲自来办公室,我还真不信你能写错这个。”
语文老师拿起《氓》看了一遍。
随后合上了本子,他点点头,“这次写的差不多,记住下次不要写反了。你知道你的一分是多么宝贵吗?虽然你每次超第二名都是很多分,但你也要珍惜这每一分啊。”
季礼点点头,他拿起本子握进手里面,也拿起了笔。
他抬眼看了下虞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似乎想捕捉和彻底看清她的情绪。他睫毛微微下敛,随后移开视线。
季礼离开后,就剩下虞西在办公室。
好久,语文老师才同意她离开。大课间时间比较长,她默写完才花了五分钟,剩下的时间就慢悠悠地回教室。
从阳台看周围的景色。
发现绿竹浅湖,此刻心里忍不住泛起微微的波澜,再有一个月她就要和这边告别,和这边的人或事再也不见。
他为什么故意写给她看这些。
故意挑起她的怒火吗,虞西有点无语。她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