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楼下,停好电瓶车,两人提上袋子走到电梯口,沈季泽说:“过来,伸手,我把你指纹录进去。”
卢茸放下袋子,顺从地伸出手,录完指纹后进了电梯。
安静里电梯里,两人肩并肩站着,卢茸盯着电梯门上沈季泽的倒影,小声道:“你刚才说让我仔细想清楚,要让我想多久啊?我已经想清楚了啊。”
沈季泽直视前方,像是没有听见。
“总得给个期限吧?不可能就这样想下去啊。”卢茸噘着嘴嘟囔道。
沈季泽依然没有做声,只将两只袋子换了个手。
卢茸往他身边挨了挨,刚想将头放上沈季泽肩膀时,发现他正斜睨着自己,又瘪着嘴往旁边退了一步。
他委委屈屈地小声问:“你听过秦香莲和陈世美的故事吗?”
电梯叮一声停下,沈季泽先一步钻了出去,卢茸紧紧跟在身后追问:“你听过秦香莲和陈世美的故事吗?就是那个去寻夫君,夫君却不认她的故事。”
沈季泽将袋子放在地上,又接过卢茸手里的袋子,瞥了他一眼,嘴里淡淡道:“戏多。”
他弯腰从鞋柜里取出拖鞋,蹲身放在卢茸脚边:“换鞋。”
卢茸看着那双拖鞋,就去拉身旁的袋子:“刚才我在推车里放了双和你一样的拖鞋,我要穿那双。”
“那你找吧。”沈季泽将剩下的袋子提去室内,放在桌上,转身往浴室走:“我身上都是汗,要先去洗个澡,很快的。”
“嗯。”卢茸埋头翻找着拖鞋,只应了一声。
沈季泽脱掉衣服走到花洒下,仰头任柔和的水流浇在脸上,再顺着线条流畅的肌rou滑下。
他挤了团洗发露抹在头上,刚揉搓成泡沫,就听到门口突然炸起咣咣的锣鼓钹镲声,接着就是一串二胡。
沈季泽停下动作呆了一瞬,他正想问卢茸是不是在门口时,就听到有婉转的女声,咿咿呀呀唱了起来:“自幼配夫陈士美,夫妻恩爱在闺房……”
卢茸拿着自己手机靠在浴室门旁,里面播放着他刚搜出来的京剧《铡美案》片段。
“曾记得即君赴考,临别依依哭断肠。千言万语叮吁重,高官且莫弃糟糠……”
“哥哥,这个你听过吗?电视里也有放过的。”他对着浴室门问道。
沈季泽不理他,在花洒下继续洗头。
“怎么样呀?好不好听呀?”卢茸转过身,用手指轻轻挠着浴室门。
沈季泽开始冲水,依旧没做声,只无声地笑了下。
浴室里又响起水声,卢茸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气恼,只拿着手机耐心地站在门旁,还时不时跟着哼上两句。
片刻后,水声停止,浴室门被拉开,一股腾腾热气扑了出来。
沈季泽仅松松穿着件浴袍,胸口大敞,结实的肌rou上挂着水珠。shi发零落地垂下,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着他。
卢茸忙关掉手机,凄苦哀怨的女声消失,室内瞬间恢复了安静。
“没事干就去准备晚饭,站在这里做什么?”沈季泽垂着眼眸看他。
卢茸晃了晃手机,眼睛紧紧盯着他:“哥哥,刚才那段京剧好听吗?我爷爷经常听的。”
沈季泽淡淡道:“不好听,没听过,快去做饭。”
卢茸只得往厨房走,从他身边擦过后又转回头,道:“哥哥,我给你说哦,那个陈世美最后被铡死了。”
他的脸上还带着甜腻腻的笑,沈季泽伸出手,一脸冷漠地将他脑袋拧了回去。
开始买回来的几大袋东西还没分拣,两人开始清理。沈季泽将日用品分别摆放进两间卧室,卢茸把剩下的提到厨房,分门别类放好。
食材搁进冰箱,调料放上调料架,一切收拾好后,他站在厨房门口往外看。
沈季泽又坐在阳台上看剧本,靠着躺椅翘着二郎腿,明显在等晚饭,他只得退回厨房,硬着头皮开始做饭。
他拆开新围裙的包装袋,将里面的布料扯出来,一抖,发现居然是粉蓝相间的布料,正中一个大口袋,边缘都镶着一圈荷叶边。
围裙是沈季泽挑的,卢茸没得选择,虽然觉得这围裙有点怪,却也只能系上。
“茸茸,我要吃腊rou炒茶树菇,还要吃腊肠饭,再配个汤,就西红柿蛋汤好了,简简单单的一顿晚饭。”
沈季泽点菜的声音从阳台方向传来。
卢茸去储藏间取了条腊rou,放在水龙头下认真搓洗,反复好多遍后,洗得干干净净的摆上菜板。
菜刀呢?菜刀在哪里?
他四处找,终于在桌案一侧发现了还没拆掉保护膜的菜刀。
他左手按住腊rou,右手笨拙地举起菜刀,正要落下时,手腕却被抓住,一只手拿走了菜刀。
沈季泽站在旁边,微微眯眼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嘴角不为人察地勾了勾,说:“围裙挺配的。”
不待卢茸出声,他又正色道:“连个菜都不会切,这一刀下去,还不血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