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报仇咧。」申居敬断然摇头。
「要是被砍了脑袋,还报个甚鸟仇!」孟继祖还要再劝。
「好热闹啊!」土墙之外突然有人笑道。
「周将军好!」
「标下给将军见礼!」
一众军汉乱糟糟一通军礼,将周尚文迎了进来。
「将军怎么有空来了?」孟继祖纳闷道。
「怎么,你这土屋是金銮殿,周某要来还要提前奏请不成!」周尚文怪眼一
翻,把孟继祖噎得答不上话来。
「将军别与他这憨货计较,这边坐。」申居敬请周尚文入座,试探问道:「
看来将军心情不错?」
熟知周尚文治军严谨,今日竟会与孟继祖半真半假地说笑,申居敬故有此一
问。
周尚文点头,「沙窝之战已有定论。」
「怎么说?!」孟继祖急迫问道,申居敬等人也是一脸关切。
「功过相抵,活者不罪不赏,死者从优抚恤。」
申居敬长吁口气:「命总算是保住了,还以为至少要挨上一顿军棍呢。」
「据说是丁帅从中斡旋,原属夜不收暂归姜总戎调派,另让宁夏藩库为伤者
分拨了一笔汤药银,回营便可支取。」周尚文继续道。
「缇帅
真是我等厮杀汉的体己人啊!」感动之余,孟继祖狠狠一拍桌子,「
嘿!他为何不来做边帅呢!」
「将军,你又如何安排?」申居敬问询道。
「我么?」周尚文摇头失笑,望着东方道:「以指挥使衔守备黄河东岸边墙
,鞑子若要进攻宁夏,便从周某的尸身上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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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城内。
「啪」的一声脆响,一只细瓷茶杯被摔得粉碎,丁广恨犹不平,接二连三仍
旧摔个不停,直到房内已无物件可砸,他才疲惫地跌坐在椅上。
「丁兄,何事这么大的火气?」一名四旬左右的军官推门而入,见了这满地
碎瓷,不由讶然。
「什么事你不知道!合着你没被降职是不是?」宁夏总兵姜汉到任后,便将
与前任巡抚沆瀣一气的丁广降为千户,难怪丁将军愤懑难平。
「咱们武人职位升来降去本就正常,改日立个功劳,抢上几个首级,不就又
升回来了么,何必置这个气。」来人同是指挥使官衔,名唤何。
「老子下来了,看看升上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李睿、杨忠那两个杠头就不
提了,连那个杂役都爬到丁某头上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丁寿诺言兑现,仇钺等几个不得志的宁夏军官,都一跃成为都指挥佥事,让
素来鄙薄仇钺出身的丁广尤为不忿。
「几个小人得志,老哥何必与之计较,待我为你引荐一位朋友。」何拍拍
手掌,一名文士推门而入。
「学生孙景文,见过丁将军。」
「老何,你知晓我素来不耐与这些穷酸打交道。」心火正旺的丁广看谁都是
一百个不顺眼。
「这可不是穷酸,而是财神爷,」何压低声音笑道:「当日库中仓储的那
些粮草大半可都是孙先生买下的。」
「哦?」丁广上下打量了一番孙景文,一指椅子,「请坐。」
孙景文道谢入座,丁广一捶桌子,愤愤道:「孙先生来得不巧,以前的买卖
做不得了,有把柄在衣卫那,安奎、吴仪这般杂碎又盯得紧,鼻子他娘一个个
比狗还灵!」
「将军不必懊恼,学生此来特为将军送财的。」
一沓银票推到面前,丁广直勾勾地盯着银票数额,嘴上却道:「无功不受禄
,孙老弟这是何意?」
孙景文拱手道:「这是赔情之礼。」
「赔情?什么赔情?」丁广好不容易把眼睛从银票上挪开。
「丁兄还不知晓吧,你与孙先生早有交情,抢夺吴仪账册的人马可都是他安
排的。」
「啊!」丁广仓皇站起:「你是来灭口的?!」
买卖军需是一回事,杀官无异等同造反,丁广如今失势,第一反应便是人家
趁此机会过来铲事。
「老哥多虑了,何某这个中人不是好好的,你又有什么大碍!」何笑语宽
慰。
丁广战战兢兢地重新入座,将银票推了回去,「孙……孙兄,贵方的损失我
也听说了,那事的尾款几日内会设法凑齐,只请将那件请托烂在肚内,莫要再与
人提起。」
孙景文淡然一笑,按住了推送过来的银票,「事未办妥,有何颜面再收银子
,再则有言在先,学生此来是为送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