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寿微微冷哼,“固原快到了,去送个信,让他们出来接银子。”
“大人,您打算何时杀我们?”赵成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问道。
“人家堂堂一个封疆大吏,大老远过来迎接,你摆什么臭架子。”慕容白看不惯丁寿趾高气扬的德行。
郝凯诚惶诚恐地领命办事。
“固原左控五原,右带兰会,黄河绕北,崆峒阻南,位据六盘咽喉,据八郡之肩背,绾三镇之要膂,为历代屯兵用武之要地,众位大人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丁寿习读王越兵书颇有所得,对固原形胜略知一二。
队伍再次起行,增加了边军的人马浩浩荡荡,不多时便来到了固原城下。
“卫帅,这两个小子带在路上也是累赘,不若就在这里宰了,祭奠昨夜死去的弟兄们。”郝凯上前道。
腹经纶,正准备将一套打好腹稿的溢美之词以饱满的热情宣泄而出,不料被丁寿一口打断。
于永一旁应声。
“,你们谋财没害命,算是天良未泯;第二么……”丁寿莞尔,“你们瞧起来还有点兄弟情分……”
“曹大人,累您大驾了。”丁寿连车都懒得下,掀开车帘直接回了一句。
“郝凯,我几时让你杀他了?”听到外面动静的丁寿探出头,轻轻挥手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丁寿转目看向那人,年过四旬,颌下三缕黑须,玉面星目,身为武将透着几分儒雅气质,年轻时估计也是帅哥一枚,适才听曹元介绍过,这位是镇守陕西总兵官曹雄,是由杨一清任上荐举而起的。
“缇帅言重,下官不敢当。”丁寿语气不善,曹元心中更加忐忑,他不同曲锐,身正影直和刘瑾没什么瓜葛,对刘瑾党羽也犯不着低声下气,曹元从布政使升迁甘肃巡抚,如今又转抚陕西都是刘瑾提携,对这位皇帝倚重刘瑾宠信的锦衣缇帅实在没什么底气。
这话把自忖必死的赵成给问住了,白楞半天,才说了一句:“您为何不杀我们?”
“防秋军务要紧,谁教本官来的不是时候,那些战马贴了秋膘的鞑子不趁机入套抢上一笔,他们冬天怎么过得去。”
“曹总镇所言甚是,可正因固原地势扼要,道路安靖更应为重中之重,怎地镇城咫尺之内竟有匪类成群横行,肆意袭击朝廷命官,连这安内都不可得,还能指着固原镇攘外定边么!”甭管帅哥是少是老,二爷怼起来还是蛮开心的。
“巡抚陕西右副都御使曹元恭迎缇帅大驾。”
固原城,分内外两城,回字形结构,内城周围九里三分,高三丈五尺,外城周围十三里七分,高三丈六尺,墙体俱为青砖所包,规模宏伟,气势雄浑,便是见惯北方雄城的丁寿也点头称赞。
“绝无此意!”曹元两手连摆,“卑职这便传令全境,督促官军缉拿贼人。”
“副宪的意思是贼人凭空冒出,或者说是本官招惹来的……”
进城以后,随行众人妥善安置,丁寿直接被迎入了巡抚衙门,会晤陕西镇文武官员。
“我为何要杀你们?”
“末将失职,请缇帅降罪。”曹雄仓皇站起。
交待完毕,丁寿回身上车,却被赵成唤住。
“老子要杀你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反正待会也是一刀,省得你黄泉路上寂寞。”
陕西巡抚曹元听说丁寿卫队在弹筝峡被马贼袭击,脑袋‘嗡’的一下险些昏了过去,那地方距固原城不远,若是丁寿有个闪失,他无论如何也脱不开干系,着急忙慌领了陕西边军迎出将近十里,见到这位活祖宗安然无恙,才算把心放回了肚子。
“卑职不敢。”郝凯惊惶道。
“缇帅贲临陕境,卑职早该拜会,怎奈军务缠身,不得脱身,还请缇帅宽恕行动怠慢之罪。”
“你现在能替本官做主了?”丁寿目光一转,瞥向郝凯。
“肚子里这点怨气总得找人撒,顺带给曹元提个醒,别在我面前摆什么巡抚的谱。”丁寿懒洋洋地躺倒,险些枕到慕容白紧实充满弹性的大腿上,小慕容急忙往厢壁处挪了挪屁股,总算没让丁二占了便宜。
丁寿下了马车,看着满身尘土互相扶持的赵家哥俩,叹了口气,“腾出辆车来,将他二人绑在车上吧。”
“缇帅所言与昔日杨总制之论不谋而合,套贼虽以宁夏花马池、兴武营、清水营等处为入寇门户,而其抄掠之利实在环庆固原诸处,固原连接关中与西域要冲,土汉杂处易于生变,委实不可轻忽。”一个身着二品常服的武官座下接口道。
“缇帅,固原周边向来太平,这批贼人突兀而现确属意外……”曹元急忙解释。
“是是是,谢缇帅大度体谅,不想缇帅坐镇京畿,还熟知边事军务,实乃国之干才,朝廷股肱,下官……”曹以贞是成化十一年的进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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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大早开始赶路,这些片儿汤话咱留着进城再说。”丁寿撂下车帘,缩回车厢,扔下曹元杵在原地尴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