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你姥姥,信不信放开老子,老子一刀攮翻了你!”刘彪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快住……唔!”刘媒婆还想提醒儿子,被身后的于永突然塞嘴里一只麻核,顿时舌尖发麻,再也发不出声来。
“学生知错。”傅鹏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谢大人。”宋国士热泪盈眶,感觉丁寿句句说到自己心坎里,若非家徒四壁,幼子岂会到刘家佣工,没有丰厚嫁妆,女儿嫁过去定受夫家轻视,这下却是解了后顾之忧。
刘公道心若死灰,一言不吭。
“你当杀人和杀猪一样,捅上一刀就算完了?”
大堂上突然静谧,丁寿拍拍手,对目瞪口呆的安惟学和曲锐道:“口供出来了。”
丁寿叹了口气,“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熟读兵书勤练武艺,来日承袭世职,也算不辱没先祖门风,再不然苦读寒窗求个功名,你偏偏四处招蜂引蝶,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你这场牢狱之灾算不得冤!”
于永松开手,刘媒婆吐出麻核,嘴里麻劲未过,仍说不出话,只是扑到儿子身上拼命捶打,泪水潸然。
“刘氏包庇凶犯,本该同罪,念事先不知实情,事后回护也有亲亲之意,杖责八十,流放琼州。”
真相大白,立即召集所有涉案人等,当堂宣判。
“啊?”傅鹏惊讶。
“下官知罪。”李镒颤声
“那孙玉娇你怎么处置?”
刘彩凤一扯妹子衣袖,刘青鸾琼鼻轻皱,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下去,御赐金牌?了不起么!
看着呆立不知所措的刘青鸾,丁寿微微一笑,“刘二小姐,既然赶上了,跪下说话吧。”
“傅鹏!”丁寿转向了这一串事件的始作俑者。
“夜入孙家庄,摸进孙玉娇房中,发现床上竟睡着一男一女,想是那傅鹏又抢先我一步睡了美人,这厮事事在我先头,岂能容他!便手起刀落,结果了两人性命,想起白日受刘公道所辱,便给他分润个人命官司,寻了个包袱皮,包住一颗人头,趁夜扔进刘公道家院中,只是一时大意,将我那吃饭的家伙也扔了过去……”
“刘彪刀伤二命,嫁祸他人,罪不可恕,判斩立决。”
“刘公道杀害宋兴儿,绝人子嗣,秋后处决,家产充公。”
“杀那两个老东西一只手的事!”刘彪已然红了眼。
丁寿这话说得宋巧姣玉面发烧,螓首低垂。
“宋国士,你养了个好女儿啊。”丁寿对互相依偎的宋家父女笑道。
“啊什么啊,这案子弄得满城风雨,你小子撩完不管,人家姑娘还怎么活!得了,好人做到底,那丫头对你也有意思,干脆一妻一妾,一同过门,便宜你小子个齐人之福。”
反应过味儿的刘彪转目四顾,见老娘噙着眼泪看着自己,顿时明白:完了!!
刘彪没注意到身边变化,只梗着脖子怒视丁寿。
“知道错还有救,你这未过门的小媳妇不简单,好好疼惜人家。”
知道躲不过去,安惟学心中一叹,由衷道:“缇帅办案机巧,筹划深远,我等心服口服,听凭大人钧裁。”
宋国士欣慰地看着自己女儿,宋巧姣叩首拜谢。
***
刘彪默默承受,闷声道:“几位老爷,小人愿招,只求宽饶老娘。”
“郿县知县李镒!”
“学生在。”傅鹏应道。
“我让人查了一下,你的官声确实不错,为官也是清廉,可就这么一个案子,让你审得乱七八糟,搞得陛下不安心,太后不顺心,本官我几千里路这通折腾没个消停,你可知罪?”
“下官在。”李镒身子瑟瑟发抖,前程怕是保不住了,不进诏狱便是烧了高香。
这小子果然如于永所说,鲁莽暴躁,丁寿心中得计,面上则充满蔑视地乜斜着眼,“你能攮了谁?孙玉娇舅舅舅妈岁数是大点,可收拾你这废物还是手拿把攥,你真去了还不被打得抱头鼠窜!”
刘彪向堂上叩头,又冲着母亲连磕三个响头,刘氏泪流不止。
猪哆哆嗦嗦,娘们唧唧,到头来还不够别人费事的呢!你呀就猫在家里,靠你娘一把岁数抛头露面鼓唇弄舌地养活你吧!”二爷嘲讽技能大开。
“宋巧姣为父为夫,独行千里拦驾鸣冤,孝感动天,刘公道害宋国士子嗣,他家罚没财产便补偿于你,给女儿备一份好嫁妆吧。”
“老子杀他们是一刀一个剁了脑袋!!”
“谢大人恩典。”傅鹏没想到因祸得福,大礼拜谢。
“平头百姓的事说完了,您几位的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那日与傅鹏街上争执,刘公道办事不公,句句偏向傅鹏,回到家中喝了几杯闷酒,越想越是气愤不过,原想他得美人,我得几个酒钱,既然不给酒钱,我便去得美人,靠着那只绣鞋,不定还可来个以假乱真……”
丁寿请出御赐金牌,众人山呼万岁,齐齐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