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以后么……呵呵,牟大人和这主使之人最好预先备下一口寿材。”徐天赐半身拄在公案上,笑语晏晏。
* * *
牟斌书房。
“爹,今日应卯如何?”牟惜珠焦急问道。
“徐天赐已然和老夫撕破脸面,图穷匕见了。”
牟斌重重叹息,将衙门之事说了一遍。
“欺人太甚,爹,咱们进京告御状去,凭您在太皇太后前的情分,她老人家不会不管的。”牟惜珠愤愤道。
“告御状?告什么?告谁去?”牟斌诘问女儿。
“徐天赐还有丁寿啊,他们这样无事生非,公报私仇,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公报私仇不假,无事生非却未必,惜珠,你这性子再不改改,我们一家早晚要全搭进去。”牟斌无奈喟叹。
“爹,我……有女儿什么事?”牟惜珠讷讷道。
“丁寿并非莽汉,这样贻人口实地过分逼迫,无非就是等着老夫自投罗网,你那张地图是手绘的吧?”
“爹你怎么知道?”自觉失言的牟惜珠急忙掩住了嘴巴,可惜为时已晚。
“你的脾性我又岂能不知。”牟斌苦笑,“丁寿小儿怕是早就猜出来了,捏着你的亲笔地图秘不示人,就是等着关键时刻致命一击。”
“都是那宋中,徒有虚名,失手也就罢了,嘴还不严,真真该死。”牟惜珠恨得牙根痒痒。
“好了,事到如今你还诿过他人,怎不想想事由己起,无端去招惹丁寿作甚?”牟斌斥责道。
牟惜珠眼眶发红,“那丁寿夺了爹的官位前程,又占了女儿宅邸,在南京还让其党羽处处凌迫,女儿咽不下这口气!”
“呵呵,咽不下气?如今徐天赐却要让老夫咽气了。”牟斌冷笑。
“爹爹勿扰,女儿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去锦衣卫领罪,今后不能侍奉膝前,恕女儿不孝之罪。”牟惜珠拜倒在地,嘤嘤垂泪。
“快起来。”看着女儿哀婉欲绝,牟斌心中不忍,扶起女儿道:“区区小事,何论生死,你爹虽大权旁落,可也未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想动老夫的女儿,做梦!”
注:
1、《历代通鉴纂要》一事受罚的有二十多人,史书称由此可见刘瑾专横,实际上《明实录》里记载正德二年当年就大部赦免了,老刘冤啊。再说说这书的结局,清朝的时候既没列入《四库全书》也没进入《四库全书总目》,理由是说乾隆皇帝觉得这书‘褒贬失宜,纪载芜漏,不足以备乙览’,不过这书也没被全毁,口嫌体正直的乾隆爷专门让翰林院抄了一份袖珍本,自己没事拿着看,现存于北京国家图书馆善本室,另外还有一套精装保存在故宫博物院图书馆,两套书都有题字狂魔的印戳,至于大清的文臣们为什么睁眼说胡话的原因也是这位十全老人,被大清奉为治史圭臬的万世之书《御批历代通鉴辑览》,编书日期都不可考,里面大量的因袭抄录了《通鉴纂要》,这也无所谓,毕竟开始谁也没在意这本书,最终使得这书身价倍增的缘由还是‘御批’两字,题字狂魔标记太多了,搞得奴才们都不好意思不把这书当回事,可要是《四库全书》同时收录了明代的这套史书,两相对照,你要说前明的是抄大清的,估计也没人信,索性就把这书抹掉,皇帝留着自己看就得了,这点上也只能佩服大清文人的治学理念:一切为主子着想。
2、(刘)忠谓(杨)廷和曰:“此行须别瑾否?”廷和曰:“瑾所为如此,不可再见之,人知必以我辈交瑾矣。”忠深然之。廷和乃以蜀锦辞瑾,瑾曰:“刘先生不足我耶?”遂厚廷和而疏忠。(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