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
杨廷和才出了御门,便被首辅李东阳唤住。
“介夫,”终于将那几个倒霉孩子摘洗干净,李东阳心情大好,捻须微笑道:“许久未见杨慎小友,这娃儿如今忙些什么?”
丁寿小儿把我给卖了,杨廷和心中咯噔一下,再细观李东阳笑容真诚,不像有问罪之意,舒缓心绪笑道:“大比之期将近,犬子赶赴四川应试,未能向阁老请辞,还请恕罪。”
“无罪无罪,是老夫一时糊涂,忘了大事。”李东阳连连摆手,“令郎妙才,此番秋闱必登解首,届时老夫少不得还要讨杯酒喝。”
“借阁老吉言。”杨廷和躬身道谢。
客套一番后,李东阳面容一肃,道:“介夫,你与司直外放南京的榜文已经贴出,朝觐陛下后便速去上任吧,京中山雨欲来,词臣也不得幸,远离中枢未必不是好事。”
“阁老金玉良言,不才谢过。”杨廷和执礼甚恭。
“你我之间何须多礼,唉,只是今后文会又少了两人。”李东阳面色戚戚,唏嘘不已。
杨廷和也真是闲不下来,送走了长吁短叹的李东阳,人还未到午门,又被刘忠半路给截住了。
“介夫,愚兄有事与你相商。”刘忠将杨廷和拉至僻静处,开门见山。
“司直兄但讲无妨。”
刘忠四下左右张望无人,低声道:“你我迁官南京,陛辞后可还要拜别刘瑾?”
“为何要见他?”杨廷和诧异道。
“这……”刘忠心中发虚,“如今百官外放或还京,朝毕后须赴刘瑾处请见,你我转官留都也算升迁,是否也该送份人情。”
“你我之官职乃朝廷所授,非出刘瑾私人,有何人情可讲,况刘瑾所为,倒行逆施,今日一见,天下士林必传我辈交瑾依附,今后何颜面对天下!”
杨廷和一番大义凛然,将刘忠说得老脸火烧,羞愧不已,“介夫说的是,愚兄……唉,畏惧淫威,险些铸成大错,亏得贤弟当头棒喝,使愚兄得保清名,受我一拜!”
杨廷和连忙扶住刘忠,“司直兄言重,逆瑾势大,虚与委蛇也是人之常情,我等也要晓得自保之道,你我这便连夜打点行装,明日陛辞后不再耽搁,直接离京,不与刘瑾照面便是,想来他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刘忠连连点头,“便依介夫所言,老夫这便回去准备。”
瞧着刘忠健步如飞地奔出午门,杨廷和微微一笑,“司直兄,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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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鲜艳的雨丝蜀锦,铺挂在数个榉木雕螭衣架上,绚丽多姿,濯色江波。
“家兄心念职事,出京匆忙,未得及时向公公道谢请辞,嘱咐下官定要向您老赔情,并呈上几匹家乡方物,万望公公赏面哂纳。”
杨廷仪腰身也不敢直起,亦步亦趋随在刘瑾身后,陪他观赏一方方上好锦缎。
“教杨先生费心了。”
刘瑾随口一句话,让杨廷仪腰弯得更低,谄谀笑道:“公公哪里话,家兄常说起与公公东宫共事之时,常向公公请益,受教匪浅,下官只恨缘浅,未当其时。”
刘瑾桀桀怪笑,“尊兄弟都是妙人啊,可惜那刘先生眼中并无咱家。”
“些许迂腐之人,公公不必在意。”杨廷仪陪笑道。
在罗汉榻上坐下,刘瑾一手托腮,随意道:“你们兄弟的心意,咱家明了,区区一个卿佐官,怕也是委屈了令兄,恰好南京的高铨老儿不识时务,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便烦劳尊兄挑起这副担子吧。”
“下官替兄长拜谢刘公。”杨廷仪扑通跪倒,一连三拜。
“公公,你想清楚了,要将南京户部交给杨廷和?”
后堂转出的丁寿冲着杨廷仪离去的方向重重呸了一口,奴颜婢膝的模样连二爷都不齿其为人,雪里梅那丫头竟然称颂这对兄弟是谦谦君子,真个有眼无珠!
面对丁寿质问的口吻,刘瑾并未着恼,指着衣架道:“这些蜀锦都是上等货色,你看可有喜欢的?”
“就这几匹破布便饶上一个户部正堂,您……这杨介夫的买卖未免太过划算!”丁寿还算清醒,没将指责刘瑾老糊涂的话说出口。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杨家兄弟肯放下这个脸面,咱家为何不能千金市骨,给旁人做个榜样!”刘瑾笑道。
“可做样子的人多了,刘至大,许季升,焦阁老,轮谁也轮不到他们杨家!”丁寿心中算是把仇结上了。
“寿哥儿,咱家让你每日躲在幕后听我处置公事,可有说过一句让你挑咱家的不是?”刘瑾乜斜着眼,冷冷道。
“这……没有。”丁寿讷讷退后,老太监整日对他慈眉善目的,险些让他忘了这位的酷烈手段。
看丁寿唯唯诺诺的模样,刘瑾叹了口气,温言道:“交待你办的事怎样了?”
“广东的锦衣卫回报,熊绣老儿为官清廉,家徒四壁,寻不到什么错处。”丁寿两手一摊道。
熊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