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白皙的脸庞隔着一层朦胧的纱,瞧不真切,她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又放下水壶,仔细地塞在枕边儿的背包一侧。
“谁不是呢。”
施梦咳咳两声,试图化解突如其来的奇怪氛围。
“我也喜欢漂亮小姐姐呀,是吧,哈哈哈。”
她说完,阿梓也配合地笑起来:“哈哈哈。”
笑完,更尴尬了。
舒予白脸颊微热,她低头,在床铺下的桌子那儿坐定,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复习笔记,又开始写作业、自己用手机做PPT。
脑子里回闪着一个侧影。
白皙、纤瘦,好似盛开的白色荷花。
亭亭玉立。
她闭了闭眼睛,努力把女孩儿的模样从脑海里挥散开。
南雪就在床榻上,不动声色地、安静地看着舒予白,指尖轻轻蜷缩。
好可爱。
她好软、好懵懂。
隔着一层蒙蒙细纱,灯下,舒予白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前,长发在脑后轻拢着在一边的肩上,露出白而纤细的脖颈儿。
柔软的手指捏着笔,长睫毛低垂,不停颤抖。
不知想什么,一副没集中注意力的模样。手里的笔捏了几分钟,连笔盖都没拔下来。
南雪忽然低头,抵着唇,无声轻笑。
青涩、稚嫩、却天然的气质。
真的…很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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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班的都家境富裕。
阿梓自认为美术生里最穷的,每天买颜料画纸都舍不得钱,再看看舒予白和施梦……只能说,人和人的差距太大了。舒予白和施梦是什么样的,平时的吃穿用度,周末去哪逛街,阿梓连想都不敢想。
施梦的桌子上摆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全是擦脸的,柜子里一柜子零食,上面有许多阿梓看不明白的字母,也不晓得是哪里的进口零食。
舒予白也一样。
阿梓的桌面上干干净净,摆了几本教参,五三王后雄,她本不和她俩一个班,只是分宿舍恰巧她一个女孩儿多出来了,按着顺序,就跟隔壁班女生住同一个宿舍。
午休,阿梓攀着楼梯往上爬,施梦剪完刘海敷面膜,在床上说:“周末去哪玩?”
“去逛街?”
“我不想去商场……每次一去就花掉五六千块。”
“rou疼啊啊啊啊。”
“……”
阿梓动作一顿,差点摔下去,她惊愕地问:
“这么多?”
“怎么花的?”
施梦掰着手指数:
“一件衣服就两千多了。”
“随便一买不就那么多。”
“太浪费了。”
阿梓替她rou疼,摇摇头:“你这花的也太多了。”
“说我干什么。”
施梦一乐,指着舒予白说:
“我都是跟白白一起逛街的。”
“她花的比我还多呢。”
舒予白:“……?”
她从桌子上抬起头,回头看,看见小小只的阿梓看着她,怔了片刻,轻轻笑着摇头:“没,我都是给我妈买的。”
“那么贵的…我也买不起呀。”
“嘁。”
施梦看着她,想说你骗鬼呢,可还没反驳,舒予白已经戴上耳机了。
南雪静静地看着女孩儿的背影。
纤柔,很小一只。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的情绪。
这个时候…舒予白的家庭关系,还没有破裂,没有父亲的出轨、没有离异、也没有那些噩梦般的经历。她的爸爸、妈妈都还在一起,陪着她。
“睡觉了?”
南雪靠近灯的开关,指尖凑去,啪嗒一声,熄灯了。宿舍拉上窗帘,一片昏暗,南雪缩回被子里。
阿梓在床上支起小桌子。
还有一个准备了许多年的小台灯,台灯点亮,她捧着书本继续学。
“不睡?”
施梦翻身,支起身子好奇地看她:“你在写作业?”
“没,我自己找的题。”
阿梓把封皮给她看。
施梦:“……”
她很快感受到来自学霸的威力:她们学到函数已经一头雾水,阿梓这家伙,已经看不上老师的作业题,开始写竞赛题高考题练手了。
施梦感慨:
“人和人的差距……”
“真尼玛……”
不知睡了多久,午休的铃声响起来。
一首缠缠绵绵的小提琴曲,很悦耳,却又很熟悉,多少年了年年都是这首,从未换过。
几人醒来时,阿梓还没睡,台灯亮着。
她在那儿抱怨:“好难啊,我看了答案也没看明白,答案翻了三页。”
“没办法。”
施梦一笑:“你不会,我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