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旧电影,在灰色的车玻璃上,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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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夜结束。
热闹短暂地平息了,深夜,寂静的街角只有风声、来往的车流呼啸而过的声音。
舒予白跟时初一块儿回去,她们的机票时间是第二天,开幕日后,就该回国了,被挂在展览上出售的画作能卖掉多少张,会在展览结束后,由主办方通知她们。
“走。”
时初:
“回去任教啦。”
两人拖着行李箱走在过道里,计划着,准备去退房。退完房后站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司机看她们都是姑娘,下来帮忙搬行李去后备箱。
“谢谢。”
两人道谢,去后排落座。
司机进了驾驶室,踩下油门。
“这就回去上班了。”
时初看一眼舒予白,忍不住笑,说:“哎,我还没想象过你上课的样子。你第一节 课周几?我去蹭课,观摩一下,怎么样?”
舒予白低下纤长的睫毛,茫然地回忆了一下,说:“忘了,我登教务系统看看。”
她随便连了个路边餐厅的Wifi,戳进去收藏的网页,查了一下,说:“周一,第一二节 课,带大一的艺术史。”
“一二节课?”
时初立马摇了摇头:“算了,我肯定起不来,以前那会儿最怕的就是头两节课——整天踩点儿到教室,一进去就撞见老师。”
“那么晚起?”
舒予白小指撩一下长发,忍不住弯起唇角,笑:“我那个时候,每天早上六点半就起床啦。”
“……然后占第一排?”
时初忍不住道:“你是魔鬼嘛,大课有什么好占座的?”
舒予白靠着车玻璃,眼眸弯起,她摇摇头,颇为惭愧地解释:“不,是占最后一排。”
“为什么?”
舒予白轻咳一声:“我喜欢在那节课看点儿杂书,第一排不方便。”
时初:“……”
行吧。
两人聊着以前的事儿,电光火石之间,时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她问舒予白:“对了,我在画展上看见你前任了。”
“哦?”
舒予白看向她,指尖悄悄蜷缩起来。
人群里时初离得远,却看见她穿黑色的裙子,胳膊上披了一件浅色的外头,很白,很高,偏瘦很有气质,是她没错了。
时初回忆着,说:“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打击到你,但是……我怀疑……”
舒予白动作一滞,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若无其事地回头看她,指尖却攥紧了,她问:“嗯?”
“我怀疑,她又有女朋友了。”
时初试探着说出口,观察舒予白的表情。
“是么。”
舒予白眼神倏然黯淡下去,一瞬就静了下来。
似乎有心事。
车无声驶过,她一句话都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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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城市,路边的樱花开满了,柔软的花瓣带着一股子甜香,枝头密密匝匝地压弯了,远远瞧去,好似一阵幻境一般的雾,漂浮在晴空。
人们换上了单薄的衣衫,骑着单车路过。
电车的鸣笛声远去。
舒予白回了母亲的住处。
“妈。”
她推开门,走去厨房,从身后拥住了正在忙碌洗菜的母亲。厨房的菜篓子里是通心菜、生菜,还有一盘洗好的乌鸡,放在那儿估计是要煲汤。
母亲围着围裙,头发花白,人一老,就像是矮了许多,变得瘦小了。
“哎。”
李念说:“可算回来啦。”
说完她回头仔细看了下舒予白:“瘦的,给你煮点rou,多吃一点儿。”
“没瘦。”
舒予白摇摇头:“还胖了一斤呢。”
“是么?”
李念转过身看她。
舒予白穿一件素开衫,仍披着一头乌发,下颌线总觉着瘦了些,可笑起来,脸颊白而滑,仍旧给人一种柔美软和的感觉,温和无害。
“哪胖,还是瘦。”
李念推一下她,说:“去歇着,在这站着碍手碍脚。”
舒予白把包放在沙发上,没理那句“碍手碍脚”,仍走去帮母亲洗菜、淘米,两人在厨房聊天。
“回来了,还走不?”
“不走了。”
舒予白轻叹:“后半辈子都安定下来了,估计,一直待在这儿。”
“蛮好,体制内有编制,自己也可以画画。”
李念没指望舒予白怎么样,在她看来,女儿自然发展,高高兴兴的,能养活自己就足够了,李念想起从前的事,忽然问:“你和小南,还在一起嘛?”
当年和母亲出柜过。
当妈的没说什么,只是怔愣片刻,回忆起两个女孩儿相处的片段,后知后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