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唇贴着,这么吻了一会儿,南雪却迟钝地察觉到舒予白的心不在焉。
“怎么了?”
南雪问,关切地看着她:“姐姐,你在想什么?”
舒予白放开她,瞳仁缓慢聚焦,她抿了抿红唇,从楼梯间往外看。
楼梯间里,光线黯淡,那两扇开了透明玻璃窗的铁门合着,从电梯里出来的人,不仔细看,是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隐秘的角落的。
刚刚那光,是错觉么?
舒予白心头惴惴不安,她问南雪:“你有没有感觉,刚刚好像谁开了闪光灯拍过来。”
“没有啊。”
南雪低头,忍不住笑了,她摇摇头:“你想太多了吧。怎么可能呢?谁偷拍还开闪光灯,生怕不被发现么。”
这么说也有道理。
偷拍就偷拍,开闪光灯也太明显了吧。
舒予白摇摇头,走出门的一刹那,又从大厅透过楼梯道那扇门的玻璃往里看。
玻璃似乎是有些年岁了,有些暗,另一方面,大厅的光线很好,楼梯道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感应灯。这是类似紧急通道的地方,这么高的大厦,除非停电,很少人会爬楼梯,灯光一直是要熄不熄的状态。
下一秒,她又开始疑虑。
会不会是因为楼梯间光线太暗,不开闪光灯照不清楚?
她心跳略微快了些,天冷,脊背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不,也不对。
不论怎样,偷拍别人还开闪光灯,太冒险了。
“走吧。”
南雪扶着她的腰,两人从大厅出去。舒予白似乎仍在纠结,南雪却低头,轻声道:“其实就算被拍了,我也觉得根本就没什么。谈恋爱而已,又能怎样?”
“……”
舒予白停下脚步,无言地看着她。
“我还想结婚呢。”
南雪红唇弯了弯,她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姐姐,我们的关系总有一天会公开的,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舒予白登时有点感动了,却又啼笑皆非。
她总觉得南雪就像个被人护着、不知凶险的小动物,个子虽高,内心还处于幼崽的状态,有时候天真的过分。
却也因此,真诚的可爱。
她忍不住凑近了,搂着那人纤瘦的腰,抱了抱南雪,又吻了吻她的耳垂:“好,那我等着。”
“等有一天,我们公开。”
冬春交界的夜晚,有点冷,出了大厅一阵夜晚的风吹来,大厦门前密密匝匝的车流排起长队,绿灯亮,车尾灯闪烁,车来车往的。楼下咖啡店里有排着队的人,橘色的光亮着;无数广告牌在黑暗里明晃晃的,很夺目。
一阵冷风吹来,南雪跟她肩并肩走在一起,牵着手。
舒予白去开车,南雪坐在副驾。
她们就像之前在外漂泊的那些日子一样,一起找了家不错的餐厅,吃了晚饭,她又带着南雪在这座熟悉的城市里转悠,说:“好久没出来散心了。”
“是啊。”
南雪瞧着她,半是埋怨,半是开玩笑的语气:“姐姐,你可太忙了,连和我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舒予白唇角小幅度弯了弯,柔和的眸子倒影灯光,车流驶过夜色,城市的灯火,快速划过。
她看着窗外熟悉的景物:
“你看那边,是咱们以前的小学。小时候感觉学校好漂亮,现在回头看,发觉好旧了,又旧又破。”
“我以前就觉得很破。”
南雪笑起来。
一起读书的小学,门口几个字“xx附小”,保安大叔穿着厚厚的外套站在那儿,一群小孩儿往外跑,这会儿是下班、放学的点,很多家长在门外等着。
“以前学校门口有卖小吃的。”
舒予白回忆着说:“似乎是炸串那一类的,现在不知还有没有。”
“有。”
南雪瞧着窗外,说:“姐姐,你看。”
恰巧是红灯,车停了下来,舒予白隔着烟灰色的车玻璃往外看。
学校门口一个看起来很脆弱的小推车,车上挂了一盏灯,灯光微弱,照亮了小摊上零零碎碎的食物:韭菜、洒好面包糠的串,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看不出形状的东西。
“似乎还是那个老太太。”
舒予白忍不住笑了:“长的很像,是不是?”
“或许,是她女儿呢?”
南雪呢喃道:“已经那么久了。小时候,她都那么老了,头发全都是白的,这都过去十几年了,或许她已经……”
去世了。
“别说了。”
舒予白无奈地看她一眼:“怎么不想点好的?”
南雪低头,不言。
忽然之间她想起什么,转头问舒予白:“每个人都有一天会离开,是不是?”
“是啊。”
亲人会离开,父母、朋友、恋人都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