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就那么看着她,很安静,和安静一起释放的还有无穷的压力。
稚颜被这压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衣裳本来就厚重,再加上这个,不多时她就呼吸就粗重起来,出了一头的汗,看起来很虚弱。
见她如此,容玉终于转开了视线,倚在床边闭目道:“本君要休息了。”
稚颜闻言立刻道:“好,好,你休息。”
她转身想走,刚走出几步就听他再次道:“你去哪里?”
稚颜一怔,回眸道:“君上要休息,我给您腾地儿。”
容玉直起腰,单手托腮看了她片刻,薄唇微扬淡淡问:“你方才不是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今夜应当就是你们凡界说的洞房花烛夜吧?”
他另一手抬起,一对红烛在案上燃起,摇曳的火光为稚颜的脸铺上了明灭的色彩。
“你那么在意本君,恪守妻道,心里只有本君一个,本君又怎好辜负你呢?”
他琉璃似的眸子望过来,带了些玩味:“所以——你觉得现在该如何?”
该如何?显而易见。
他在试探她,为她刚才的话。
他还是觉得她胡说八道,都是虚情假意,在诡辩罢了。
现在这样估计是又起了玩心,非要看她为难和紧张。
稚颜深吸一口气,紧张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下来。
大魔头说过让她不要想着有他的孩子,未尽之言大概是她这副凡人身躯承受不了他这般大能的元阳。所以他如果还想要她留一条命,就不会碰她。
那现在就是干打雷不下雨,吓唬人罢了。
稚颜想明白就完全不怕了,顶着大魔头想看她出丑的期待之色,毫不犹豫地走向他。
“我当然知道现在该如何。”
稚颜一边走一边摘掉凤冠和凤钗,一路行来叮叮当当,每一下都敲在当事人心里。
“春宵一刻值千金。”稚颜摘下凤冠放到床畔的案上,随后将最后绾发的凤钗摘掉,鸦羽般的黑发倾斜而下,她咬着红唇,羞红着脸豁出去道,“我与君上该好好珍重才是。”
话音刚落,她便勇敢地坐到了床榻边,容玉本就是倚在床边的,她这么一坐下,难免要碰到他的身子。
他身上很冷,她身上很热,冰火两重天,两人四目相对,容玉松散的神色有了裂缝。
他Yin晴不定地沉默了会,声线低沉地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好好珍重?你可知你在要求什么?”
他倾身靠近一些,黑眸幽深道:“你真的会死的。”
……
稚颜想明白他的话,明知道越是因为这个他才越是不会做什么,也还是有些泄气。
她转开头不和他对视,别扭半天才嘟嘟囔囔道:“污言秽语。”
她捂住耳朵,自欺欺人:“听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大魔头:老夫聊发少年狂!
第11章
捂住耳朵就听不到了吗?
稚颜只是个凡人,容玉若想让她听见自己的话,有数不清的方式。
真傻。
真的很傻。
容玉少年天才,曾经的师兄弟也都是Jing英,头回遇见这样傻的,不禁产生了几分好奇。
人可以这么憨的吗?
他慢慢靠近她,视线紧盯着她红彤彤的脸,看她浑身紧绷,呼吸都屏住了。
在他鼻尖即将贴到她鼻尖的那一刻,稚颜放下了蒙眼的手,突兀地与他四目相对。
红烛摇曳,烧得是红烛自身,也是稚颜岌岌可危的冷静。
她脸更红了,像要比红烛烧得更厉害,瞪圆了一双水润的杏眼,咬唇看着他小声断断续续道:“你你你你,离这么近做什么。”
容玉恶心起,故意道:“公主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吗?本君想听公主的,好好珍重这‘千金’。”
稚颜知道他其实不会,他就是在吓唬她,可她还是跟着越发紧张。
她喘息了一下,使劲去推他,可手落在他胸膛却发现这人胸硬得很,怎么推都推不动。
依稀之间,还能感觉到手下坚硬的弧度,那大概是……胸肌?
稚颜欲哭无泪地抽回手,直接道:“行,你来吧,随你。”
她麻木地坐在那,干脆闭上了眼,任由他所作所为,容玉瞧见她这副样子先是一怔,随后抿唇无声浅笑。
他一点点后撤,却是没有再为难她,稍微一扫天色,手指掐算了一下,仰躺到床榻上说:“该休息了。”
他闭上眼的瞬间,稚颜睁开眼看过来,天底下人人谈之色变的幽冥君闭上眼,面无表情像要睡着的样子,清冷里带着一丝死气沉沉。
死气沉沉……
稚颜的心扑通扑通跳,她忍不住弯腰靠近他一些,发觉是真的“死气沉沉”,她侧耳屏息去听,也感觉不到什么呼吸声。
没有呼吸,那岂不是也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