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玮的话让陶瑾皱了皱眉,却没反驳他,而是对陶甫说:“父亲,那……”
“别说了!那什么陆姑娘,把你哥打成这个样子,就是向我陶家挑衅,原以为可以结个好姻缘,如今看来,这女人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性子,娶不得。”
陆远思:“……”
饶是陆远思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心想说是梅儿在这里,一定能骂得相当过瘾。
就在陆远思走神时,那陶玮开了口:“父亲,那个臭娘们儿的仇我一定要报!不过若是孩儿娶了她,能帮我们更快掌握这条盐路,孩儿也可以忍一忍,等她进了我陶家的门再计较也不迟。”
但凡陆远思再年轻个十来岁,她一定当场上去让陶玮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这世上敢觊觎陆远思的人就不多,敢觊觎得如此轻慢的,这陶玮当得上是头一份。
可陶家众人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陶夫人觉得自己儿子有出息了懂事了,连夸了他好几声,得到了众人支持的陶玮冷笑了一声,话音一转把矛头指向了陶瑾:“我可不像是有些人,陶家养他到这么大,不少吃不少喝的,现在却胳膊肘往外拐,丝毫不懂得感恩,就连为家族做一点事情都推三阻四的。”
陶玮这一番话说得Yin阳怪气的,陶瑾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而陶甫这才回过神来,方才他竟然被陶瑾给带偏了,当即怒了:“你别扯到盐运上,我问的是莫大人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莫大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指莫归了,陆远思认真了些,她来陶家这么多天,终于听到了点有用的
据说这莫归油盐不进,没想到陶瑾还能攀上这层关系。
还不等陶瑾说话,陶玮又开始了:“认清楚你自己是什么东西,真以为那陆姑娘多看你几眼你就能和我一样了?”
“玮儿,”这话就说得有些难听了,陶夫人喊了他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陶甫打断了:“叫什么叫,玮儿说得有什么错?”
陶夫人立刻就不敢说话了,这两个儿子都是她生的,陆远思虽然知道陶玮和陶瑾在家的地位悬殊,这样亲眼见到还是有些惊讶。
“陶家把你养这么大,不指望你传宗接代,现在到了你回报家族的时候,准备准备,三日后我送你去莫府。”
见识过了玉山馆的种种,陆远思在某些方面锻炼出了诡异的反应速度,顿时皱起眉头,完全不明白陶家牺牲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幼子去讨好莫归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时代男人间的那些事应该不是拿得上台面的,陶家为了家族利益把陶瑾送给莫归难道当真一点脸面都不要的吗?
陶瑾的第一反应就是抗拒:“父亲,我不……”
“容不得你不去!”陶甫强硬地打断陶瑾的话,他提高了声音,小胡子一颤一颤的:“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明白,你一个女人,抛头露面这么多年,陶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你能发挥作用的时候,你有什么资格说不!”
陆远思惊讶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陶瑾,她的身形算不上挺拔,甚至算得上瘦弱,周围坐着一圈长辈,脸上带着嘲讽或者是冷漠的表情,好像陶瑾的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陆远思以前世的目光看待男子习惯了,竟未发现陶瑾的身形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男子都要瘦弱些,她的背脊微微颤抖着,在陶甫冷漠的目光下抬起头来:“父亲,我可以一辈子都做男人,我可以为家族做很多事情,无论是盐运还是……”
“男人!你拿什么来做男人?你是能给陶家传宗接代还是能给陶家光耀门楣?”陶甫根本不给陶瑾解释的机会:“这个家我迟早是要给到你哥哥手上的,你嫁给莫归,能让陶家打开官场上的关系,只有陶家好了,你以后在莫府的日子才会好过!”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女子都是如此,在娘家时早早地盼着能高嫁,嫁人后便能给娘家带来荣耀,娘家又是她在夫家立足的倚靠。
一辈子依附于他人,有再多的才华能力也比不上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比不过将夫家后院搭理得妥帖安稳,一身本领困于四方院墙之中。
哪怕陶瑾是这一代陶家最有出息的一个,甚至整个越州都认可她的优秀,在陶家,她也只不过是随时会“泼出去的水”,她为陶家所创造的价值远比不上嫁给莫归。
陆远思甚至没有听说过莫归向陶家提过亲,陶瑾很有可能只是做一个侍妾。
“今日叫你过来,”一段长长的沉默过后,陶甫冷静下来,对陶瑾说:“原本是以为你已经想明白了,罢了,等你去了莫府,自然有的是时间去想,回去吧,不必跪着了。”
直到现在,陆远思才知道,陶瑾被罚跪祠堂根本就不是因为她,而是陶瑾在试图反抗陶家给她安排的婚事,只可惜她的反抗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陶瑾的反抗是无力的,陶甫也根本没打算听她的意见,随意说了几句话便打发了她,只有陶夫人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陶甫说:“让人去把你这一身衣服换了,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