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仿佛真的毫不在意,傅承禹神色不明地半垂下眸子,瑨王府的人都是当初他出宫立府时带出来的老人,都知道傅承禹身体不好,自然不可能让他空着肚子上朝下朝,他在马车上便已经用过早膳了,而陆远思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在这里等着。
傅承禹觉得这和陆远思向来所表现出来的Jing明不太相符,但她的眼睛很亮,说起话来神色飞扬,让傅承禹不得不收回视线,像是被她的明媚烫到了似的。
“承禹,承禹?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傅承禹抬起头来:“朝中之事有些麻烦,不是什么大事。”
陆远思“哦”了一声,也没表示什么,醉客楼已经将早膳送上来了,陆远思为傅承禹盛了一碗燕窝粥递到他面前:“听说这是醉客楼的招牌菜,你尝尝。”
傅承禹便尝了一口,也没尝出什么味道,眼角的笑意却更深了些:“确实不错,王妃也试试。”
“好。”
这两个人各怀心事,用了一顿颇为和谐的早膳,尤其傅承禹全程让尝什么就尝什么,乖巧得不像话,让陆远思忍不住地盯着他看,眼睛简直就像是长在了他身上。
一开始跟着陆远思出门的小厮刚一回来便看见了这么一幕,不由得感慨了一番殿下和王妃的感情,一一行过礼才对陆远思说:“王妃,燕王殿下已经在路上了。”
傅承禹早就知道陆远思和傅承浚有联系,对此并不惊讶,他惊讶的是陆远思竟然会将此事告诉他,甚至用来和傅承浚传消息的人都是瑨王府的人。
这个念头在傅承禹脑中不过一闪而过,这些年他见过多少种邀宠献媚的手段,以退为进也不失为良法,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真真假假的一环套一环,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谁是什么样的立场。
因此傅承禹对陆远思的这个举动没有任何想法,反倒是陆远思生怕他想多了似的全程觑着他的神色,傅承禹一转头,正好与她的目光迎面撞上,陆远思像是做坏事被抓住了似的咳嗽一声,心虚地移开了目光:“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小厮便依言退下,小小的空间中便只剩下陆远思和傅承禹两个人,外间地走动声和说话声毫无阻碍地传过来,显得这里更加安静,陆远思神色尴尬地看了一眼傅承禹,这个表情让傅承禹觉得自己是该说些什么才合适,于是问道:“三哥?”
“咳,那什么我有点事情要和他商量,你先别生气。”陆远思一边说一边盯着傅承禹看,生怕错过了他一丁点表情,见他似乎并没有生气的迹象,才摸了摸鼻子,小声说:“你能不能在旁边坐一会儿?”
一听陆远思要和傅承浚单独相处,傅承禹立即心领神会,他站起来,看也不看陆远思一眼便往外走:“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诶诶诶你等等……”陆远思一着急,手上的力气大了些,生生将已经走到屏风附近的傅承禹拉得倒退了两步,他顿时踉跄了一下,并且因为这个动作呛了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承禹,承禹你没事吧?”陆远思顿时十分自责,但她又怕傅承禹就这么走了,这误会便更解释不清了。
陆远思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倒了杯水递给傅承禹:“我是想和你说,你在旁边休息一会儿,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傅承禹不明白,有什么事情是非得让他亲眼看着陆远思和傅承浚商量完再和他说的,她总不会是还想当场表演一个与傅承浚一刀两断。
不过傅承禹也明白,眼前这个人很可能当真已经不是原来的陆远思,即便是想让他明白她和傅承浚没有牵扯也不会用如此欲盖弥彰的法子,一时间他倒是对陆远思要做的事情好奇起来。
自从与他成婚后,陆远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傅承禹也摸不透她的想法,却能按照陆远思的想法走下去。
只见傅承禹抬起头来,他紧紧地抿着嘴唇,眉头下意识地拧起来,虽然并未流露出多么悲伤的表情,但他的一双眼睛漆黑无比,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人感觉到那里面的伤心。
他盯着陆远思看了一会儿,确保陆远思能接收到自己的情绪后又猛地低下了头,不再多表露一分一毫,声音清冷的“嗯”了一声,多一个字也没有。
这样的表现让陆远思极负罪恶感,她花了好大地力气才把那点心疼按下去,对傅承禹说:“那你在这里等我。”
说着陆远思便主动走出屏风,让站在外面的齐盛等人进去陪着傅承禹。
这醉客楼和别的地方不同,来往这里的多得是达官贵人,早就有人认出了傅承禹,这会儿看见一个女子从里面走出来,衣着打扮又简单得不成体统,便第一时间想到了最近的传闻,便有不少眼睛明里暗里都盯着她,不知这瑨王妃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就在周围已经响起些小声议论时,傅承浚从门外走了进来,若是在平常,看见傅承浚出现必定是会有人要上去攀谈的,可在场多了一个陆远思,也不知为何,竟没有一个人上前,哪怕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