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星停下来,深吸了口气,微笑着回头看他。
“怎么了,凌众哥?”
语气客气却格外让人不舒服。
“不要这样和我讲话。”
晗星疑惑。
“凌众哥这是什么要求,是我说话态度有问题吗?”
完全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凌众哥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吧,花煜今日回京有事,这会应该要走了,我去送送他,晚点再来看你。”
晗星是故意的,她觉得秋凌众现在也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烦,让她不舒服,让她既想狠心又想心软。
所以晗星起了报复心,不就是互相折磨吗,她也不是不行。
而且如今她也算明白了一点,论选择,她一直比秋凌众多。
“我后悔了。”
晗星的脚步停在了门口的位置,有点难以置信她竟然有朝一日在秋凌众的嘴里听到后悔这两个字。
“后悔什么?”
她忍不住问道。
“很多。”
“最后悔的呢?”
“自欺欺人。”
“嗯?”
“自欺欺人太久,以为骗过了自己,倒头来发现完全不可以。”
不可以听她疏离的话,不可以看她对别人笑,不可以放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权臣要进击了,翻假山之路正式开始。
☆、第二十八章:公主的狠心(五)
那段对话只在晗星心底造成了一瞬间的震撼,夜晚冷静下来时,就觉得自己还是不够狠心。
那些年在记忆深处抹不掉,这几个月虽然短却更是没办法消除,那两封信还锁在角落,会是他带给她永远的伤痛。
秋凌众那一夜也不是很好过,过敏的应激反应退去后全身的痛感一点点回笼,像千万根针循环扎在他身上,尤其是心口的位置。
不知道是生理的痛还是心理上的不适,总之折磨的秋凌众几乎一夜未睡,本来压下去的发热到早晨晗星来看他时又起来了。
温度高到让一夜无梦心情还不错的晗星脸色一下就变了。
秋凌众还清醒着,看到晗星不太高兴,不知道存了什么心理,哑着嗓子说。
“连旌应该今日就回来了,公主留点退热的药离开就是了。”
这话说的像是她非要留下似的。
“我不会把烂摊子留给师弟的,周吾,把你家主子上衣脱了。”
周吾愣了一下,随即就听到了晗星不耐烦的下一句。
“怎么,要本公主亲自动手吗。”
周吾连忙请罪,帮秋凌众褪去了上衣。
晗星趁这个功夫调了一个药膏,不算很好闻,渐渐整个屋子都带了一股苦味,晗星回头的时候就看到秋凌众光着上半身靠在床头坐着,腰腹上还绑着纱布,是晗星昨天帮他换的。
秋凌众的外伤好了七成,算是他回京后身体上唯一恢复的地方。
他腰上的伤留了一道和晗星手一般长的疤,还没长好,嫩疤看起来格外狰狞。
晗星动作格外小心的帮他换了短一点的纱布,用胶布固定好,只盖住伤口处,之后就开始把刚调好的药膏抹在了他的身上,药膏是黑绿色的,晗星没吝啬,一直抹到了他耳根处,之后还剩一点,抹在了他的脚底。
秋凌众觉得自己这时候就像个有异味的墨绿怪物,好在她没给他把脸涂了。
晗星的药膏本来也是要涂在脸上的,起码要涂额头,但晗星对那张脸还是下不去手,饶是现在两人关系紧张,她还是对他那张脸毫无抵抗力。
传说中的,长在她审美上的脸。
涂完药膏,晗星给他全身都缠了特制的布条,嘱咐了周吾要敷满一个半时辰,就离开了屋子。
秋凌众不敢躺下,就靠在床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个半时辰后,晗星很不温柔的叫醒了他,缓了缓神才发现自己似乎出了许许多多的汗。
“也不知道你穷讲究什么,非要坐在这睡,身上再脏今天也不能洗澡,周吾,你来给你主子把身上擦干净。”
周吾也是没什么话说了,晗星嘱咐了他一个半时辰后帮秋凌众擦身体,可是她自己还是卡着点来了,看到秋凌众不是很舒服的坐着睡觉,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周吾觉得自己真应该跟时克换换活,每天待在秋凌众身边,能被这俩人逼疯。
药膏已经变了色,几乎没了绿色,药膏外的绷带也染了黑色,看起来有点可怕。
晗星知道,那是因为秋凌众出了血汗,那些血是费血是毒血,排出来对他身体好。
她还是没敢用最烈的药,论身体底子,秋凌众太差了。晗星父王钟离陌年轻时也身体不好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她父王是中毒,并且有他师父数十年的功力护体,毒解了,好好调养很快就好了。
她父王后来出征还受了很严重的伤,筋骨断了许多许多,她母妃当时就用了几乎最烈的药,短时间内筋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