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接起来就说:“岑先生,老板不在。”
“我当然知道他不在。”岑景冷声。他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的时候问道:“戚雄安人呢?”
高扬:“岑先生,老板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再接触他,请相信我们会想办法解决。”
岑景冷笑出声:“出了这种事,你现在让我相信?”
高扬:“我们……”
岑景不想废话,“你们既然也担心这件事会连带损毁“时渡”的名誉,就转告贺辞东,这件事我不可能就此罢手。还有,告诉他,看好他的小情人,我不保证下次见了他不会做出把他扒光了扔男人堆里这种事。”
岑景挂断电话,将车驶进车流当中。
岑景乍然间想起当初跟贺辞东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想到了去往连春港渡轮上的那个深夜。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境竟然也是起了变化的。
从荒唐一样的试探,无所顾忌的态度里,他对贺辞东有本能一样的信任。
这样的信任从来就毫无道理。
但他清楚,在这个人身上有些事他就是不会做,有些承诺他说出口就代表事实。
所以当初他说他对他感觉不一样,岑景是信了的。
他不会回应是一回事,相信又是一回事。
但是这次的事情,让这样的相信彻底土崩瓦解。
那点对贺辞东来说的新鲜感或者好奇,在姚闻予面前一文不值。
戚雄安有句话还是说对了,他和姚闻予之间,贺辞东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他。
岑景既不觉得难以接受,也不觉得失落凄惨。
他只是意识到,他其实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无所谓。
这样的认知让比发现视频被泄露这件事本身更让他觉得心底发冷。
他不是铜墙铁壁,更不会百毒不侵。
他不止一次自我警醒,贺辞东这样的人,一旦在他身上丢掉自我,岑景不想去想象那样的结局。
幸好,即使有了偏差,他发现自己还算清醒得及时。
而另一边高扬刚挂断岑景的电话,就打给了贺辞东。
贺辞东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沉静,问:“情况怎么样?”
“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高扬说:“戚雄安手里的视频也已经收回,但这次我们丢掉了东亚三分之一的市场。”
贺辞东冷笑:“他想吞,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胃口吃得下去。”
贺辞东说完,语气突然缓下来。
问了句:“他呢?”
高扬摸了摸鼻子,“嗯……貌似很生气。”
贺辞东:“猜到了。”
高扬:“真不需要我出面跟岑先生解释清楚?”
他要是岑景估计也得气炸。
高扬一想到新闻刚出贺辞东发的那通火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视频的底片一开始的确在贺辞东手里,但后来也确实是销毁了。他这次彻查才发现,当初拍下那段视频的时候,姚闻予就从其中一个拍摄的人手中拿到过备份。
这事儿说来,高扬也有些愧疚。
当初贺辞东就说过不要留下隐患,但他怎么也没往姚闻予身上查。
毕竟那个时候,岑景还什么都不是。
他没那么大价值值得姚闻予处处小心。
但现如今看来,姚闻予对岑景的戒备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也是挺让人费解的。
贺辞东:“不用,我两天后的飞机。”
“老板……”高扬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人,但这次的事儿总让他有些坐立难安,他说:“姚先生……”
“他暂时不会回国了。”贺辞东的声音骤然冰冷下来。
高扬表示了然。
半个月前姚闻予突然晕倒住院,医生说是大量抗抑郁药物引起的后遗症。建议他要保持心情舒畅,周边的人更要小心他的情绪变化。
贺辞东将人送往国外后不到一个星期,就传出他在国外自杀逃院的消息。
贺辞东被迫前往国外收拾残局。
但是姚闻予却在这个时候算计好了时间,甚至联合戚老四上演了这么一出,可见是触到了贺辞东最后的底线了。
此时远在国外的某安静的疗养院二楼。
挂了电话的贺辞东收起手机时。
俄罗斯籍的护士走到他旁边,用英文告诉他病房里的人已经醒过来了。
贺辞东点点头,抬脚往走廊最尽头的房间走过去。
姚闻予半坐着,见着贺辞东进来,红着眼睛说:“你一早就知道是吧?”
“你指什么?”贺辞东靠在门边的墙上抬头问道。
姚闻予:“知道我一直以来只是装作活得很好很正常的样子,知道我故意装可怜,一次次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换取你的注意和同情。”
贺辞东:“知道。”
姚闻予自嘲地笑了声,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