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见岑景迷糊问了句:“你干嘛呢?”
声音闷在枕头里,像是困倦中转醒了那么一秒钟,问出的话。
贺辞东掀开被子,“去卫生间了,睡你的。”
然后岑景就再次没了动静。
第二天凌晨六点十分左右,岑景睁开眼的那瞬间窗外已经有了点点泛白,而床上早已经没了贺辞东的人影。
浴室传来水声。
岑景光脚踩在地板上,走过去拿起昨天晚上放在远处充电的手机。
刚开机浴室门就打开了。
岑景回头扫了一眼,又看向窗外,问:“昨天晚上是不是下雨了?”
“下了。”贺辞东边找衣服边应了句。
这处住房本靠近郊外,外面朦胧起雾的清早,带着一夜大雨过后的洁净和微凉。岑景看着下面石板路旁停着的那辆加长黑色林肯,以及车旁站着的几个黑衣保镖。
转头看向贺辞东,挑眉:“贺总,你确定你以前真的没混黑?”
“把鞋穿上。”贺辞东的视线略过他的脚背,说了这句。
他跟着走到窗边往楼下看了一眼。
转回来,“没混。”他说。
贺辞东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和岑景说:“你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够你吃个早饭,昨天晚上的人会带你上车,到了東城高扬会来接你。”
从岑景被带上船的那刻起,他的一切似乎都是由贺辞东安排的。
来连云港这边是意外,从下船他就安排了他离开,没想到最后还是多待了一晚。
岑景自己都不懂,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贺辞东正在打领带,岑景敢保证他出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就是那个不近人情的贺辞东。
而不是昨晚躺床上配合他闲扯的人。
岑景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贺辞东停下动作看着他。
岑景上手扯住了他领带的一边,因为睡觉有了褶皱的双眼皮带着一丝慵懒感,声音比之前低了两分,他说:“咱俩现在好歹也算是同床共枕过的关系了吧,你确定不把话说清楚?”
“你想知道什么?”贺辞东扬眉问他。
岑景:“你所谓的私事。”
贺辞东深深看了他一眼。
突然轻笑了声,“怎么?对我感兴趣?”
岑景:“我就是觉得不公平,不能我帮了你,最后还稀里糊涂被弄来这边,最后又稀里糊涂地回去是吧?我感觉自己亏大发了啊。”
“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像什么吗?”贺辞东问。
岑景:“像什么?”
“没什么,无理取闹的这位先生。”贺辞东拿回领带,看着他,“你都说了是私事,那肯定就不会告诉你。”
岑景光脚踹他小腿上,“滚。”
贺辞东离开得很快,整栋房子里在他离开后十分钟,才陆陆续续传来声响。
戚老四跟他一起上的车。
岑景下楼的时候,房子里就只有保姆和阿姨。
他的早餐是中式的,他平常惯常吃的那几样,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怎么会知道。
他坐在桌子边安静地进食。
外面的回廊隐隐有说话声传来。
“昨晚来的那两个人是谁啊?”有人问。
另外一个人回答道:“贺先生,另外一个是他伴侣。你刚来不清楚,贺先生每年都来的,住一晚就离开,两天后再回来。”
刚刚的人好奇,“是去干什么了吗?怎么把自己那位留下了?”
“少打听。”外面的人说话越来越低,“就里面吃饭那位,听说跟贺先生结婚的原因不一般,估计是这个原因才让他自己回去的吧。”
“那昨晚不还住一起呢吗?看起来感情挺好的。”
……
岑景没什么表情地听着。
如果不是他对贺辞东那个人还算有几分了解,又知道他们之间本身也没多少感情。
估计还真得觉得,自己像是个跟着丈夫远程到来,最后却被抛下不得不自己一个人返程的可怜家伙。
他说没混过那就是真没混。
让他说什么私事,他会直接选择不说,但却不屑于说谎。
岑景在七点半离开。
因为走了陆路,到达東城用去了将近半天的时间。
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不长,但踏上東城地界的那一刻,依然生出了一种由心出发的安心一样的感觉。每一次离开再回来,都有这样的感受。
两天不到的时间像是过了很久。
这个城市自己特有的气息让他有了一种归属感。
高扬比之前更沉默了,几乎没说话。
岑景坐在车里,问:“高特助,你跟着你老板多长时间了?”
高扬愣了会,如实答:“十来年了。”
“是挺久。”岑景看着窗外,“你刚跟着他的时候,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