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忘了把车开回来,硬生生走回来的。
打开灯,家里依旧是老样子。他站在门口盯着看了一会,突然发现沙发上有一件白色短袖。
是沈卓的。
他们两个身高体重差不多,所以在家衣服都是混着穿。沈卓非常喜欢这么做,说这样一来,他身上就有了陈理的味道。
有了自己的味道。
然后带着自己的味道去跟别人上床。
想到这里,陈理整个人有点想吐,他跑进厕所,直接在洗漱池那里呕吐起来。
抱着池子吐了将近三分钟,除了一些酸水,什么都没有从胃里出来。
陈理往自己脸上泼了泼水,然后慢慢滑下来,坐到地板上。
地板很凉,他靠着墙壁,感觉像有个棍子在自己胃里翻搅,心脏像是被人抓住,狠狠挤压。
好疼啊。
怎么会这么疼?
他是不是要犯心脏病了?
过了半个小时,陈理站起来,他找出几个箱子,开始收拾沈卓的东西。
然而这个房子里跟沈卓有关的东西太多了。
沈卓的电脑、沈卓的衣服、沈卓买的衣柜和床、沈卓买的碗…
打包完一些东西以后,陈理坐在地上笑了起来。
他怎么忘了,这个房子都写的是沈卓名字。
当时他刚攒够首付的钱,沈卓就跟他求了婚,头脑一热,第二天他去买了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沈卓房子。
陈理总觉得,身为一个男人就要给爱人无限包容和最好的生活,虽然他给不了沈卓最好的生活,但是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给沈卓。
他也做到了给沈卓无限包容四个字。
沈卓打他,陈理从来没有还手过,因为他觉得,一个男人,没必要跟爱人计较那么多。
可是刚才他才明白,沈卓打他不是为了他好,只是单纯的生气。
生气自己的狗不听话。
太好笑了。
这些真相太好笑了。
别人恐怕一辈子也遇不到的低概率事件都被他遇到了。
他这就是——
所谓的天选之子吧。
最后陈理决定不收拾那些东西了,他出门选了一家酒店决定住几天,他准备找个搬家公司把房子里所有东西清空。
毕竟那里所有的东西都让他觉得恶心。
陈理在酒店也没休息好,他一闭上眼睛,就是沈卓的样子。
早晨七点,他的闹钟响起来,陈理起床以后给秘书打了个电话,他说要晚过去一会儿。
秘书很惊讶,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没有。”陈理这才发现自己几乎要发不出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我有别的事。”
陈理洗漱时候感觉脚底有点发软,整个头嗡嗡作响,他用凉水泼了泼脸稍微好了一点,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感觉。
于是他把水池里放满了清水,盯了几秒,把整个头都扎了进去。
陈理屏住呼吸,水慢慢进入他的鼻子和耳朵里,窒息感逐渐加重,他开始忍受不住,整个人抬起头,水甩了一地。
呼。
舒服了一些。
洗完脸以后打车去了医院,他两天前就预约了体检。
沈卓背地里有那么多男人,他不敢保证自己现在还是不是健康的。
上了车,司机几次想跟陈理聊天都被他那张冷脸打了回去,陈理靠窗望着外面。
这个城市他呆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种压抑感。
压抑到他呼吸起来都感觉有些发疼。
早晨八点,医院里人不多,陈理刮卡取了单子,先是去抽了血。
护士告诉他下午结果就能出来,陈理说了声谢谢,摁压着针眼又去排队做别的项目。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不到一个小时,陈理体检完,他出了门诊楼大门,站在台阶上准备预约一个车去公司。
此时碰上早高峰,打车的人不少,等了许久也没人接单。
陈理旁边蹲着一个人在打电话,语气很苦恼,“是啊,我也没想到能被狗咬。”
“能怎么办啊,自认倒霉呗。”
“我在医院呢,就是不敢进去。”
“你别笑了。”
“你在笑我挂了。”
挂断电话以后,旁边的人起了身,陈理看他拿着单子看了一会,然后抬起头,两个人对上视线。
“是你啊。”眼前的人看到陈理以后眼前一亮。
看着那张脸,辨认几秒以后,陈理想起来了。
这人不是方懿的那个——
前男友。
陈理并不打算跟人说什么,甚至连招呼都不想打,没成想温煦自来熟一般,凑过来跟他说话,“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陈理没说话。
“你来医院做什么?生病了吗?”温煦眨眨眼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