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软甲的人踏进门槛,手中还提了盒Jing致的吃食, 躬身道:“太夫人,这是殿下命属下送来的。”
老人家眼角眉梢都堆起了笑意,“没想到旌儿还记得老身爱吃这雪蕊糕,以前提过一嘴,他倒是记得清楚,可真是个孝顺孩子。”
淮安与姜家相熟,留有几分情谊,若无端说出王妃身份,怕是会让人觉得唐突。
恰好姜大小姐在这时候开始套他的话,“淮安公子,那位阮姑娘,故居是哪里?家中是否富裕……”
“王妃她,”淮安拢住手掌,故意咳了一下,继续道:“阮姑娘的身份,贵不可言。”
这一句话下来,满屋子的氛围顿时变了。
又是王妃,又是贵不可言。
就差明摆着告诉他们,阮雀就是顾宜宁了。
淮安见任务体面地完成,匆匆道别。
太夫人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Jing彩,她神色变了又变,呢喃道:“怪不得……怪不得什么都不顾忌,原来是有旌儿护着……王妃在这里的话,以后,给旌儿添侍妾的事,可就难办了。”
姜太后的密令能不能完成,柳氏并不在意,她幸灾乐祸道,“二弟妹这次惹上摄政王妃,不知以后要吃什么苦头呢。”
姜婵脸上不自觉地生出笑意,顾承安的妹妹,顾宜宁来了瑜洲,可谓天赐良机,她定要将这位表嫂拉到自己这边。
顾霍两家的大婚,一日未办,那就是还有转机。
霍蓁蓁未必当得了相府少夫人。
就算仅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她提起唇畔,转头道:“去把我珍藏已久的十二色花露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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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中,衣诀翻飞。
顾宜宁身形纤弱,在大风中走得有些艰难。
国公府的一砖一瓦都极有韵味,地板形状各异,连起来,横横竖竖,都能组成一道谜题,踩在上面,宛若步入了水墨画中。
她提着裙角,极其认真地地猜着板砖上的谜底。
忽然,耳边的风声似乎停住了一般。
她抬头,视线同一道隐隐约约藏有笑意的目光相撞,看见是陆旌,眉眼一弯,“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陆旌也勾了勾唇,“下次回来早点。”
他刚说完,小姑娘就踮起脚,把头埋在了他领口处的裘毛上,闷声道:“为什么有股香味?”
陆旌把人从自己身上抱下来,低着头笑:“这都能闻到?”
顾宜宁轻淡地倪他一眼,“当然。”
他唇角笑意未收,如实相告。
说的人认真,听的人心绪乱飞。
陆旌挟住小姑娘的下巴,不紧不慢地同她商量:“事关本王清白,王妃就不能专心审理案情?”
顾宜宁听得稀碎,见他停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像以往看他射箭那样,伸出两手,鼓了鼓掌。
陆旌把她往怀里带,“别人给你夫君献美人,你开心什么?”
顾宜宁立刻倒戈,“我哪里开心了,生气还来不及。”
小姑娘笑意盈盈,语气软和地凑在他耳边说着话。
呵气如兰,柔软的唇瓣有意无意地蹭一下他的耳廓,偏把她推开后,眼波茫然又无辜的晃了下。
情祟作怪,让人不得不对她生出怜惜。
陆旌心神顿乱,认输般地叹了口气,紧扣住她的手,往萱茗苑的方向走。
萱茗苑里灯火通明,早已坐满了全家的人。
屋子却死一般地寂静,所有人都在默默地消化着阮雀是顾宜宁,顾宜宁是阮雀的事实。
惠氏和姜娴脸色煞白,在众人面前强撑着笑脸,然而想了又想,她们还有陆夫人,有陆夫人护着,便没有刚才那般心惊胆战了。
外面隐隐响起侍女问安的声音后,圆桌旁的人都一个个站起身来相迎。
顾宜宁刚走进去,就见姜婵飞快地走来,亲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阮姑娘,我以后叫你表嫂好不好?”
顾宜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姜婵忙道:“表嫂可称呼我婵儿。”
她了然一笑,原来这便是姜家大小姐姜婵。
“表嫂快看看,我是我珍藏多年的花露,你闻一闻,这瓶有股果香味……”
姜婵热情地过分,顾宜宁大概能猜出来自己身份已经暴露出来了,她接过秀美的小瓶子,闻了闻,夸道:“香味很甜。”
太夫人乐呵呵道:“两个年轻姑娘一见如故,别只顾着聊天忘了吃饭啊,快坐下动动筷子。”
姜婵牵着顾宜宁的手落座,“表嫂,那道清蒸鲈鱼软糯可口,你多吃一些。”
顾宜宁微微颔首。
姜婵又道:“每年一到冬天,这瑜洲城就会举办各种宴会,什么赏雪的,赏冰的,赏梅的,这家办完那家办,热闹地很,等过个几天,有请帖送过来了,我就带表嫂过去凑凑热闹。”
她礼貌点头,不动声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