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宁愧疚感更深,“我让人拿冰块冰一冰。”
“不用冰块。”
“那怎么办?”
陆旌:“像刚才那样,呼一呼,吹一吹,就不疼了。”
她鼓起脸,攒了一大口气,轻缓地吹到对方手臂上。
这次陆旌感受到了,酥酥麻麻的,稍纵即逝。
他把人揽在怀里,“刚才在做什么?”
顾宜宁不知道陆旌什么时候醒的,老老实实地供出来,“检查殿下身上有没有伤。”
“没有。”
顾宜宁点了下头,还是觉得陆旌这床被子暖和,便往他那边凑了凑。
陆旌下意识道,“今晚不行。”
她好奇地问,“什么不行?”
随后渐渐反应过来,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他下半身瞟,上半身没伤,总不能是在下半身。
两人对视,对方眼中的情绪一览无余。
陆旌看着她清明的眼神,想说些什么,又怕越描越黑,言简意赅道:“明晚。”
顾宜宁眨了眨眼,乖乖应答:“哦。”
但按推算,明天应该会来小日子,她立马补充,“再拖几天吧。”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体谅,陆旌忍不住地去解她衣带,“还是今晚。”
他不知收敛。
顾宜宁第二日醒来后,腿脚又是软的,看着脚腕上军中的纱布打结方式,用被子蒙住了头。
那样丑陋的疤痕,陆旌如此执着,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第56章
顾宜宁的脚伤大有愈合之势, 她已能下地走路,见陆卓仍尽心尽力地扮着女道士去灵水街算命,自己便提步跟了上去。
刚将摊位摆好, 街中就涌过去一队人马,马背上的男子们皆佩戴银白面具, 腰间缠有软剑,暗蓝色衣袍随风摆动,看起来威风凛凛。
他们拥护着中间华贵的马车, 一路向皇宫的方向奔去。
陆卓抱着手臂,在马车左侧挂着的灯笼上扫了一眼, 漫不经心道:“四皇子。”
顾宜宁看着那行人马的背影,不由得想起符诚,以及她二叔祖父被劫持的事。
陆旌去了躺徐州, 保她二叔祖父安然无恙,他那般雷厉风行的手段,定是逼着二叔祖父说出了家族的秘密, 想必父亲此时已经得知了白氏并非他生母的事实。
然而徐州没传来任何家书,父亲孝敬白氏这么多年, 一时无法接受现实,也在常理之中。
但让顾宜宁感到诧异的是, 林淑妃既然有能力劫持二叔祖父, 为何不将人直接杀了封口, 一了百了, 永无后患。
许是想引陆旌出面。
把陆旌引到千里之外的徐州,难不成是想加害于他?
这对母子不忙着去打压太子一派的势力,招惹陆旌做什么。
顾宜宁敛下眼眸,心不在焉地翻了页桌上的画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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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景元殿的暗牢里,传来纷乱的脚步,这处Yin暗chaoshi的地方,Yin风阵阵,火焰晃动,天窗泄下几束光,投射到蓬头垢面的男子身上。
符诚衣衫破烂不堪,上面的血鞭印痕混乱繁多,被绑在支柱上,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眼高位上那个神色寡淡的男人。
一眼看过去,脸色突变,骇然大惊,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密密麻麻的恐惧。
他看到的是,活着的陆旌。
符诚闭眼又睁眼,耿着脖子盯了好一会儿,越看下去,越绝望,只能认命地接受眼前的事实,眼底,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渐渐灭掉。
肢体摆动间,发出铁索的撞击声,他先是苦笑,而后仰天大笑,笑地眼泪都淌了下来,今后,非死即伤,怕是一辈子都得困在这铜墙铁壁的地牢之中。
似是笑够了,符诚忍不住哽咽着道:“到底遭了什么仇什么怨,最后竟落得这么个下场,就因为……就因为我姓符吗?”
“我一个尚书的儿子,沦为宫妃的走狗,成了家族的废棋,党争的牺牲品,腿废了,命,也要快没了!”
那些个伤春悲秋感慨良多的话听着格外乱耳烦心。
陆旌靠在椅背上,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语气压着几分淡淡的不耐:“先是颜慕谦、再是断情散,后面还有什么?”
符诚脸上布满了绝望之色,后面还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呢?
有什么都要不了陆旌的命。
林淑妃筹谋了那么多时日的谋划,终究是功亏一篑。
她想什么不好,偏要对陆旌起杀心。
陆旌是她想杀就杀得了的人吗?
那个疯女人。
真是异想天开,自己做梦也就算了,还非要逼着他来效命。
符诚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恨恨道:“敢问殿下,去徐州一趟,可发生了什么变故?”
陆旌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运功压制着体内的毒火。
吴川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