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汉平现在瞧不起的晋明灏和晋明曦,可是未来的天子和长公主。
这话现在说出来定是没人信的,还会笑掉人的大牙。
她隐晦道:“晋明灏年龄小,不过……看面相,却像有飞黄腾达的一日,父亲不是善于平铺关系网?您就一点都不看好小郡王?”
想起那个半点出息样儿都没的晋明灏,顾汉平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思虑了一下,“小郡王……有些过分活泼,还得再长两年才能判断出到底有没有真本事。父亲急需用权,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反正各有各的考量。
顾宜宁言尽于此,再劝就有些刻意了,只不过她和父亲两人为了顾承安的婚事吵地不可开交时。
正主却还有闲心品茶。
她替晋明曦心寒,皱着眉,Yin阳怪气地朝着顾承安道:“哥哥还不如人家小郡王有出息,小郡王敢跟陆卓打架,你呢,都不敢主宰自己的婚事。”
顾承安手中的茶杯晃了一下,晃出几滴热茶,“我本就无心仪之人,娶谁都一样。”
顾汉平也接腔:“就算日后有喜欢的女子,也可纳妾。”
纳妾?!
顾宜宁听了后气不打一处来,临走时狠狠道:“哥哥今日答应地爽快,以后可别后悔地哭鼻子。”
顾汉平叹口气:“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言不合就掉眼泪?别在这多管你哥哥的事儿了,姜太后为你请了个教习嬷嬷,赶快回棠梨院学学大婚的事宜吧。”
“姜太后?”顾宜宁回头问:“为何不是陆老夫人请的?父亲可以帮我打发走吗?”
顾汉平:“打发什么?太后给你请嬷嬷,咳……虽然实际上是来监视你的,但我们不能不给她面子,且太后不喜你没规矩的样儿,你也好好改改。”
顾宜宁缄口不言。
回到棠梨院时,那康嬷嬷已经在此候着了。
康嬷嬷一身墨绿锦服,黑白相间发髻上规矩地佩戴着两支金色花钗,眼尾堆积着细密的皱纹,嘴角也向下微撇。
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声色俱厉。
康嬷嬷福身行礼,“五小姐,老奴是慈宁宫派来的人,先前为三公主、六公主的婚事做过教习,太后看重五小姐,便……”
她洋洋洒洒说了一番场面话,顾宜宁听地心不在焉,唯一记住的只有一句话,大婚之前自己不能和陆旌见面。
将近两个月的时常,这怎么忍得住?
康嬷嬷仿佛能看透她心里在想什么,严肃道:“大晋的规矩便是这样,五小姐莫要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日后两人相处起来会曲折不断。”
毕竟是重生回来的人,顾宜宁这会儿不敢对习俗不敬,图个吉利,点头应了下来。
康嬷嬷明着是来教习的,暗着还要考察监视她。头天就让她展露一下女红的手艺。
想必嬷嬷还记恨着那副《百鸟朝凤图》上的“鸳鸯”,便递来一副鸳鸯的图纸,让她照着绣,“五小姐七天时间可否绣得完?”
“可以。”
顾宜宁用不了七天,三天就将成品交了过去,刺绣上的一对鸳鸯活灵活现,细节处理地甚是巧妙。
若不是康嬷嬷天天盯着她看,就要怀疑是院中的丫鬟偷摸着帮她绣的了,然她还是不悦:“既然五小姐手艺如此高超,为何在太后的寿礼上绣成了鸭子?莫不是故意下太后面子?”
同一件事被不同的人反复提及,顾宜宁有些无奈。
这康嬷嬷是太后身边亲近的人,她并不想结怨,便把家中姐妹骗她的话说了出来。
康嬷嬷早就听说过相府二房两个女儿的丑事,听她这样解释,也觉有理。
见识过她的女红后,对这五小姐的印象也好了许多,平日里少了些刻意的针对。
两人相处的时日渐增,康嬷嬷对她放心不少,不再时时刻刻地监视着。
顾宜宁在家安生待了一个月,不曾出过门,她趴在窗台上,百无聊赖地玩弄着面前的小盆栽。
这一个月以来,都是靠着写信跟陆旌往来的。
一天写一封,夜里待康嬷嬷走后,她会偷偷将信封交给流云。
陆旌话少,她满满当当地写一整页纸张,收回的信却只有寥寥数语。
不过流云不止给她带回信封,更多的是一些小玩意和小吃食以供她解闷。
有时是华容道,有时是孔明锁,她费了很长时间也没能解开。
流云笑着说:“都是殿下亲自选的,殿下还说……若五小姐觉得闷,可出门走走。”
顾宜宁一边解九连环,一边道:“出不去的,康嬷嬷看得紧,一整天都绕在我身边,只有晚上时才回她自己房间。”
流云:“殿下说……花灯节快要到了,夜里赏花灯最为合适。”
顾宜宁考虑了一下,没应,她怕被康嬷嬷抓住,那样Jing心树立起来的形象可全都没了,日后姜太后定会时不时地针对她,麻烦得很。
但隔天,流云带来了几副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