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不用拿出来摆在明面上讲,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陈凤霞便也不纠结,索性应下。她也是就着孩子放暑假的时间才能跑到新疆来,等到暑假结束,她又得回江海。到时候可就真没空处理这一茬的事了。
哎呀,掏20万,租一年地,4000亩啊,感觉真的好疯狂。陈凤霞啊陈凤霞,你现在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陈老板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电话居然又响了。她心惊胆战,生怕自己的合伙人又改主意了。结果电话是从深圳打过来的,倒不是梁艳红改了主意,不想借了20万;而是沙老板吭哧吭哧地问她,包200亩地行不?他只有3万块钱,1万块钱用来承包,剩下的2万块钱用来买肥料,买种子,还有雇机器耕种的支出。等明年这个时候,他再攒下3万块钱,就可以给工人发采棉花的钱了。
陈凤霞惊讶:“你,你哪儿来的这些钱?”
他跟梁艳红,都是梁艳红管钱的,沙钢开饭店,所有的帐也是梁艳红管着,梁艳红不过每个月给他零花钱罢了。
2001年的3万块,不是小数目了。
她印象当中,梁艳红每个月只给沙钢500块钱的零花钱。苛刻不算苛刻,因为沙钢基本上没有应酬,他吃住都不用额外花钱,他也没多少花钱的社交活动。
用梁艳红的话来说,就得让人知道,沙钢手上没钱,省得什么香的臭的都会拉着他去搞事情。这黄赌毒吃喝嫖赌抽,谁沾上了谁就得丢了半条命。
沙家老两口对此也没意见,自家的儿子自家清楚,就是个容易上当受骗的二愣子,根本就没防人的心。
沙刚吭哧吭哧的,挺不好意思:“艳红给我涨零花钱了,一个月2000块。我也没什么其他开销,那就用来租地吧。到时候饭店开不下去,深圳不好混的话,我们就去新疆种地。”
然后陈老板就听到电话机那头嗷的一声叫。估计这家伙是被梁老板给揍了。多不会讲话啊,居然说在深圳混不下去了。啊呸呸呸,就不能讲点好的。
等梁老板揍完了沙钢,再气呼呼地折回头,就是一句吼:“给他弄两百亩地。”
看吧看吧,女人永远会心疼傻子,纵容傻子。
陈老板干脆利落地应下。蚊子再小也是rou,两百亩地,搁在解放前那是绝对的地主。放在现在的内地,也是大承包户了。
这头沙钢动了,梁艳红的儿子邹鹏也动了心。
他现在是标准的电商,上学以外的时间都在经营网店。虽然从去年开始铜锣湾进驻华发北,然后万佳离开了华强北,万商电器城放心购物一条街爆出来假货事件,已经有媒体在唱衰华强北;但做电子生意的完全不care这些。
华强北几乎垄断了手机销售市场,全国手机经销商都过来抢货,为了货源可以大打出手的时候;你说这里不行了,那你说就是咯。
反正邹鹏每天光是进货发货,就占据了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他已经买了好几套房子,名下也有好几套铺子,买房买铺的常规Cao作已经完成,下一步自然就是买地了。可惜现在国家土地所有制只能允许租地,那就租吧。
谁还没个农场梦呢?最好再养点牛羊,多美啊。深圳是不用想了,现在连菜都没地方种。
既然沙叔叔弄了两百亩地,那他怎么也得拿个三百亩吧,其实一千亩也不错,租金才五万块,便宜得很。
陈凤霞吓得心慌手抖,赶紧喊停。哎哟喂,小朋友,你这初中还没毕业吧,五万块还便宜的很,后面投入可是笔大数字。年轻人,贪多嚼不烂,就三百亩地吧。这租地之外剩下的钱你用在种地的开销上,成不?
等到好说歹说才成功劝退野心勃勃的年轻人,陈老板长吁一口气。
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当不成干部了。倘若是张副县长,听说小老板想要租下一千亩地种棉花,肯定敲锣打鼓地欢迎。
她哩,她就心慌手抖,生怕明年跟风调雨顺没关系,投资种地的人血本无归。
五万块钱不少了,按照目前首付一两成的楼市政策,他完全可以再想办法弄下一套房。那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惜人家不差钱,人家享受建农场的快乐。
陈老板只好答应他要是条件合适,就给他想办法弄些羊羔养着。到时候,直接给他把新疆的羊拖到深圳去。
就是估计搞不好运费比羊本身还贵。
陈老板挂了电话,在笔记本上又写下个三百亩。到时候得统一草拟合同,传真过去让签字盖章。
她这边刚完了,那边李教练的电话又过来了。之前陈凤霞跟他试探着提过在新疆包地种棉花的事,老人当时没说行还是不行。
现在,电话一接通,李教练就开门见山:“一千亩地吧,我先租一千亩地种苜蓿,等年底我收了租金再给种棉花的钱。”
他对钱的概念相当淡薄。江海这边的房产的租金也是陈凤霞替他收着,每年给他报账。之前石子路学校建起来的时候,他就将这钱捐给学校了。后来到了深圳,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