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现代的信任使然,黎莘在乍然见到滕然的那一刻,竟有种如释重负的脱力感。
若不是身体最后一丝理智苦苦支撑着她,恐怕她下一秒就要摔进滕然的怀里去。
公子不识得婢子也是应当,
黎莘汕汕一笑,
婢子昨日里才随三少nainai进的门,是陪嫁来的丫鬟,自然与公子未曾见过。
她边说,边藉着逐渐明亮的天色仔细观察滕然,他容颜未改,只是周身的气势截然不同。相比于现代滕然的深沉冷肃,此刻的他,似乎更懵懂一些?
滕然皱了皱眉:
你见过我?
突兀的一句问,问的黎莘哑然,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不曾,今日也是头一回见,不知您是?
她佯作疑惑的问道。
滕然一双眼直勾勾的凝着她,那瞳仁静谧幽深,点点微茫宛若子星,仿佛要透过这双眼睛,看透她的伪装:
若不曾相见,为何如此熟稔?
人的条件反射是最诚实的,好比方才的黎莘,分明开始时要拿烛台子打砸他,却在见到他的瞬间止住了动作。
即便她反应迅速,滕然也从她片刻的失神中窥见一丝不同寻常。
她的脸是陌生的,可她分明是认得自己的。
黎莘心中暗暗叫苦,面上丝毫未显慌张,反是缩着头讷讷道:
公子说笑了,婢子不敢逾矩。
她将一个瑟缩惊惶的小丫鬟演的入木三分,至于滕然信不信,她是管不着的,让他抓不出错处来就行。
果然,滕然盯着她乌黑的发玄静默了几秒,不知是不是信了她的说辞,没有再如之前那样追问。
他上下打量她一眼,视线落在她腰间的香囊上。
黎莘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想起这太一苑的名讳,以为他同太一观有关系,便连忙解下香囊递过去:
这是嬷嬷特去太一观中求来护身的,若公子不嫌弃,婢子这枚就赠
不等她说出赠送的话,滕然就挥手打断了她。
他修眉微蹙,眼中划过一丝厌恶:
不必,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劝你也丢了它。
那股嫌弃之意分明是冲着香囊去的。
黎莘一时错愕,捧着香囊怔在原地。
滕然似乎只是单纯被她打扰了出来瞧瞧,见黎莘没什么可问的,便再懒怠的理会她,兀自转身往小院内去了。
临行前,还不忘将石门拢紧。
石门一关,门前卷起小小的尘土,那爬在壁上的绿藤颤了颤,像从未开启过一样。
黎莘小小的吸了一口凉气。
滕然还是那个滕然,虽然换了个身份,依旧如此冷漠无情。
她收回自己对他懵懂的评价,眼眸低垂,看着自己手中的香囊。
香囊口已用针线封死,瞧不出里头用的香料。她凑近轻嗅了嗅,只觉一股驳杂的药味混杂着浓烈的熏香直冲天灵盖,隐约间还夹杂一丝极轻极淡的腥臭。
或许正如滕然所说,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黎莘想起陈嬷嬷交代她们佩戴香囊时格外诡异的神情,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这两家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某亘:以后剧情章都便宜收费,亘就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写到rou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