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塞克斯的事看起来就像是她泄愤式的复仇。
她完全迷失在了无边海洋一般的回忆中。这时,笼子的大门又发出了尖锐的声响。她再次被粗暴地拖了出来。冰冷的金属被分别扣上了她的两只手腕,然后她被拖向了城堡。除了莱姆斯,所有被吊在天文塔下的人都已经死了。
一道邪恶的绿光飞快地闪过。赫敏扭头望去,只见杀戮咒极速穿过了空气。莱姆斯的身体终于完全瘫软了下来。最后一位掠夺者,也已经不在了。
她被人大力拖着穿过走廊。脑海里那些混乱的战争创伤和先前的钻心咒留下的身体疼痛,让她的意识游走在清醒与模糊的边缘。走廊里空无一物,原本存在于此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城堡里有许多扇巨大的铁门,拖着她的卫兵不得不停下脚步,拉开门,再拽着她走向城堡深处。他们下楼来到地窖,走过了好几间教室,走过隐藏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那堵墙壁,穿过一扇厚重的门,进入了一条陌生的走廊。
乌姆里奇站在门边。她扫视着赫敏,脸上露出了甜腻造作的微笑。
"这里是我们关押棘手犯人的地方,在被转移到苏塞克斯之前,他们一直都呆在这里。现在,城堡已经没有了保护咒,那么对于一个等待着接受黑魔王亲自审问的囚犯,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我相信在他来提审你之前,你会很享受在这儿的日子的。"
赫敏被粗暴地推进了一间狭小的牢房。外面的火把只够堪堪照亮地面。周围是石头垒成的墙壁。墙角堆着稻草。夜壶则放在另一处角落里。
她转过身来,看着牢门被缓缓关上,却又突然停住。乌姆里奇走了进来,似乎在重新考虑着什么。
她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赫敏。
"我们必须严格服从黑魔王的命令,不是吗?"她若有所思地说着,举起魔杖指着赫敏。"完好无损。这非常重要。我们可不希望你像个傻瓜一样坐在这儿胡言乱语,像个肮脏的小野人一样叽叽喳喳。那不如就—让你一直保持安静吧。"魔杖尖戳进了赫敏下巴后方的凹陷处,迫使她抬起头来。"无声无息。"
乌姆里奇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呼出的甜腻口气拂过了赫敏的脸颊。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随后,乌姆里奇转身走出了牢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几秒后,牢房外火把的光亮也消失了。
赫敏就这样被留在了黑暗和寂静中。
她小心翼翼摸索着走到堆放着稻草的墙角,把身子蜷成一团。她的肌rou仍在火辣辣地痉挛着。地牢里冰冷刺骨,可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裙子。
她不停地眨着眼睛,凝视着周围的黑暗,想着只要自己等到眼睛适应了环境,最终还是能够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的。
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
最后,她只得垂下头,重启大脑封闭术。
然而—它没有—
她又试了一次,可是她的记忆—
在脑海中翻阅查看变成了一件极为艰难辛苦的事情。就仿佛她的意识重如千斤,没有大脑封闭术的帮助,她几乎寸步难行。
她惊恐万分,全身僵住。她伸出颤抖的手指触碰到手腕,感觉到它们已经被先前被套上的金属牢牢锁住了。她努力保持平稳的呼吸。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魔力被抑制而失去使用大脑封闭术的能力。她的思想就此定格在了手腕被铐上枷锁的那一刻的状态中。脑海的最前列是一片战争创伤的海洋,而德拉科被藏在了那么遥远的角落里,她几乎都没有办法想起任何关于他的清晰记忆。
她抬起双手捂住嘴,强迫自己呼吸。
她慢慢地吸气。默数到四。
呼气,让气流通过口腔。默数到六。
吸气。呼气。
一次接着一次。
她强迫自己必须谨慎小心地思考。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如此一来,伏地魔审问她时,就只会在她脑海中找到一堆混沌无序、乱七八糟的记忆。只要她足够小心,不要去想德拉科,伏地魔就可能不会发现他。
她双手环抱着肩膀,在寒冷中瑟瑟发抖。她只是—不能去想德拉科。完全不能去想他。她不能放任自己。
坚持住。这才是她此刻必须要专注的事情。坚持住。
戒指突然灼烧起来。烫得她手指刺痛。
赫敏无声地喘了一口气,死死抓住了自己的手。戒指烧了一次又一次。接着,燃烧停止了。
赫敏捻住戒指,在手指上转着圈。在伏地魔提审她之前,德拉科可能就会来找她。她必须做好准备。
他永远都会来找她的。
她不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日渐衰弱下去。
"坚持住。坚持住,赫敏。"她一遍又一遍无声地对着自己念出这些话语。
戒指再度灼烧起来时,她已经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几个小时还是几天。她太过痛苦,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饥寒交迫,加之钻心咒造成的肌rou损伤,她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