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抬头看向德拉科。
怒火仍在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但他的神色坚定不移。"我会找到最后一个魂器的。但你必须走。凤凰社已经不复存在了,你没有必要再留在这儿。波特已经死了。"
她一阵瑟缩。
他顿了一会儿,似乎在仔细掂量着接下来要对她说什么。"韦斯莱最多活不过一个星期。你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就算留下来也没办法自由行动。只要黑魔王认为自己真的胜利了,那我今后行事就会容易许多。相反,如果他认为凤凰社仍然是个威胁,那不管魂器还剩多少,想找出它们都只会难上加难。"
赫敏的嘴唇抽搐了一下。"好吧。"她终于用紧绷的声音答应道。"初期行动的时候,我可以进行远距离合作。"
德拉科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她也知道,他必然是想将她远远送走,一辈子待在安全的地方。只要他认为存在一丝风险,他都会动用一切力量手段阻止她回到英国。
她咽了口唾沫,两眼紧盯着他。
"我可以离开,但我有一个条件。"
她能看出德拉科的紧张和盘算。
"金妮·韦斯莱,我必须带她一起走。"
"不行。"他的表情冷如坚冰。"你说不会去营救任何人。"
"不是营救。她在安全屋里。只有金妮。我不会—"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喉咙哽住,"我不会要求你去救任何人。但我必须要带上金妮。没有她我决不会走的。她就在安全屋里。我现在就可以去找她。"
他咬紧牙关,脸上透露出某种难以捉摸的神色。
赫敏向前倾过身子。"我必须传信给所有的安全屋,确保他们知道凤凰社已经危在旦夕,告诉他们立刻躲起来。然后我就去找金妮,我们就—我们就一起离开。"
她站起身来。她此刻严重依赖着大脑封闭术,以至于她觉得属于她的自我已经从这副躯壳中被彻底移除。她的身体因为悲痛而近乎崩溃,胸口剧痛,仿佛胸骨又一次断裂了一般。只要有一丝压力,她就能感受到一种幻觉般的痛楚。
但她的Jing神思想却在大脑封闭术的作用下把这些隔绝在外。
赫敏抽出魔杖,准备召唤守护神。德拉科见状,身体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
她用熟悉的动作轻轻挥动着手臂手腕,念出了咒语。
什么都没有出现。
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让意识中的墙壁牢牢固定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又试了一次。
"呼神护卫。"她的语气坚定决然。
什么都没有出现。
连一丝银光也没有。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魔杖。
哈利曾经手把手地教过她如何召唤守护神。她的水獭。
然而此时此刻,她站在那里,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它了。她用尽全力忍住啜泣,喉咙痛得厉害。
哈利死了。他已经死了。她没有任何办法能把他救回来。即使在魔法世界里,逝者复生也不过是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的桥段而已。
她所拥有的每一段快乐记忆都被玷污,化为灰烬。她的过去只有失去、失去、无尽的失去。
充斥着她孩提时代记忆的,是她现在已经有了新生活、新名字的父母—他们甚至不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一个令他们引以为豪的女儿。
而定义了曾经霍格沃茨每一段岁月的,是如今这场彻底失败了的战争,是那些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的人。
她紧紧攥住魔杖,指关节都开始泛白。然后她缓缓垂下了手臂,艰难地吞咽着。
别再去想了。熬过这一天再说。她必须得找到金妮。她亲口答应过哈利,她会永远照顾金妮的。
这是她此时此刻唯一能够专注去想的事情。
"我得亲自去安全屋,"她艰难地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说出话来。"我的守护神咒似乎再也不起作用了。"
"不行。"
她抬起头来,下巴紧绷。"我必须去警告他们,德拉科。我是绝对不会还没通知他们就走的。我也必须去找金妮。这两件事,没得商量。"
德拉科眼神闪烁。他垂下目光,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有什么事情令他感到失望似的。
"格兰杰…"他迟疑了片刻后才开口。"食死徒已经找到了你们监狱,同时也掌握了凤凰社所有安全屋的位置。"
整个房间在赫敏脚下瞬间倾斜。她向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德拉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的身子转了回来。她想要挣脱,却被他死死按在门板上,抬头便对上他几欲喷火的怒容。"这—这就是我不打算告诉你的原因。你这个白痴,现在回去等于自投罗网!"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阵刺骨的冰冷蔓延至她的全身。她用手指握住他的手腕,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所以你才要半路截住我,把我直接带到这里,这样我就不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