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赫敏重复着,顿时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蔓延至全身,仿佛她的血管里带着冰渣。
"对。我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情况。我告诉了阿不思,他说一定是多年前的那道杀戮咒从哈利的标识中分裂出了一小部分。但是当时居然谁都没有想到要在把哈利交给他的麻瓜亲戚之前先送他去做一趟检查,真是太可惜了。阿不思也看过诊断结果,还说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坚持要让哈利去圣芒戈,他就说如果那样的话,哈利很可能会被强制进行大量的创伤检查,因为那些研究人员会想要利用他来研究杀戮咒。阿不思认为我所说的这个问题最终会自愈的。看样子,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两个魔法标识似乎又重新结合在一起了。
波比若有所思地把头歪向一边。"但是—他还是会时常头痛难忍,所以我也怀疑事情会不会有些不大对劲。"
赫敏如遭重击。
"你确定是两个魔法标识?而不是一个残存的诅咒标识和一个魔法标识?"赫敏声音尖利地问道。
"两个都是魔法标识。"波比点头以示肯定,随后拉出了赫敏身旁的椅子,一边叹气一边坐了下来。"我也尝试着从过去的治疗案例中寻找类似现象的记录,但毫无结果。毕竟,哈利是唯一一个在杀戮咒下幸存的人。"
赫敏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你说过—几年前我向你询问他魔法标识的时候,你说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这对哈利来说是很正常的。"
波比再次把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赫敏的肩上。"我是不想让你担心。而且你问起的时候,两个标识几乎已经完全结合在一起了。"
赫敏的嘴唇抽搐了一下,她竭力措辞想要问出下一个问题。"这么说,那是同一种标识?小的那个和大的完全相同吗?"
"不完全是。由于经历了分裂,阿不思说它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了—"
赫敏腾地站起身来,椅子随着她的动作向后倒去,哐啷一声撞在石材地板上。"不对。魔法标识是基于灵魂而诞生的,不可能会变成不同的样子。我得走了。"
她冲出厨房,大步跨上楼梯拿上斗篷和背包,在任何人来得及阻止自己之前,一阵风似的奔出了格里莫广场的大门。
她幻影移形时雷厉的动作带起一声噼啪骤响。下一刻,她便落在了禁林里凤凰社的指定幻影显形点。
霍格沃茨城堡在目所能及之处高耸着。即便是在禁林之中,她也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黑魔法腐臭味,夹杂着爆炸后散发的金属气味。她以最快的速度向城堡走去。"
"格兰杰?"一位肩膀宽阔的抵抗军战士从一棵树旁出现,身上的幻身咒正在渐渐消失。
赫敏立刻转头看向他。她模糊地认出他是自己见过的战士,但却叫不出名字。
"你来这里做什么,格兰杰?"
"我要见哈利。"她盯着他,紧紧地攥着魔杖,直到木质杖柄死死抵住她的掌骨。她感到浑身冰冷。"我有事要见哈利。"
那名战士有些困惑。"他在城堡里。所有人都进去了。这里除了正在看守的侦察兵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赫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我去城堡找他。"
他们朝着禁林的边缘走去。她能看到被炸得半毁的天文塔仍在冒烟。两人在几座被咒语隐藏起来的帐篷前停了下来。
"赫敏,你怎么在这儿?"安吉利娜从帐篷里探出头来。
"我要见哈利。"
"现在?就不能等到晚上吗?"
赫敏哂笑。"如果可以,我就不会幻影移形五百英里追到这里了。"
"哦,好吧。我会通知他的。你就呆在营地里。我们会派几个人进去把消息告诉哈利。"
赫敏咽了口唾沫,只得依言等待着。她的胃里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
真是度秒如年。赫敏走进了战地治疗师们的帐篷,协助他们治疗受伤的抵抗军战士们,并决定哪些伤员应该被送回格里莫广场。
她也从战士们嘴里听说了一些断断续续的、关于城堡附近的情况。炸弹爆炸后,保护咒屏障完全坍塌。抵抗军迅速突入,打得敌人措手不及。整座城堡除了外部的保护咒,其余的安全措施异常松懈。监狱的卫兵们在抵抗军猛烈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目前,抵抗军已经占领了入口大厅和礼堂。敌人迟早会发动反击,抵抗军则希望在那之前尽可能地巩固自己的据点。
然而这一切进行得太过顺利了,战士们反而感到紧张不安。哈利和一小队战士早就借着第一轮进攻的掩护悄悄溜进了城堡,可是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人见过他们。
帐篷里的空气令人窒息,满是血腥、残留的黑魔法和魔药的气味。汗水的盐味,血ye中刺鼻的铜金属味,以及混合于其中的、已经失效的魔法气息,不断在她鼻腔里肆虐着。
赫敏一言不发地治疗着伤员们,眼睛时不时扫向帐篷入口,想看看哈利有没有回来。
终于,帐篷的门帘被推拨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