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闪烁着,她从中看到了他的绝望、无奈和顺从。她内心的某些东西也随之被撕裂。
"德拉科,你不能要求我逃离这场战争。"
他撇了撇嘴,冷笑一声。"为什么不能?你为他们做的还不够吗?他们都把你卖了。万一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万一又有别人诚心向他们开出相同的价码,你可能会—还有,如果不是我训练了你,你没准这会儿还被波特扔在那片战场上呢。"
她用拇指抚摸着他的皮肤。那里有一道淡淡的、但对她来说却最为显眼的疤痕—那正是她用毒咒打伤他的地方。"这是我亲口答应他们的,德拉科,全部都是。没有人逼迫我。我们不能就这样自顾自地认为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然后把后果都留给别人去承担。这样的战争,根本不允许我们这样做。"
他咬紧牙关,神情苦涩地望着她。
他不在乎。他不在乎是否有谁能活过这场战争—除了她。其他人都可能会死,但是他不在乎。
他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就算他能找到办法去除黑魔标记,只要战争还在继续,他就无法逃离。他已经把自己牢牢困在了漩涡中心。
赫敏哀伤地叹了口气,垂下头,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他抬起双臂紧紧抱住她。
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听到他微弱的耳语。"我会照顾你的。我发誓,我会永远照顾你的。"
凤凰社的救援行动陷入停滞。金斯莱决定在得到苏塞克斯方面更多的线索之前,暂时把这些事务搁置在一边。枷锁的初代原型已经被普及到了食死徒所有的监狱之中。
抵抗军几乎被迫完全转为地下活动,进入麻瓜界。魔法界里黑暗生物和搜捕队员太多,他们寸步难行。
金斯莱开始越发地倚重他的侦察队,并充分利用德拉科在伏地魔军中的身份地位。给出错误情报。刻意妨碍敌方行动。他仿佛把食死徒军队当作了一台任由拆解的机器。赫敏每次将命令交给德拉科时,都能察觉到信封越来越厚。
德拉科很少提起他究竟做了什么,但她能看得出来,他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每次见到她,他的样子都一次比一次绝望。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如履薄冰地游走于战争两方之间,被肩头的重担一步步压垮。这让她的心如火燎般焦灼。
那些凤凰社曾经加诸赫敏的压力却几乎完全不见了。现在,她只是德拉科脖子上的一副颈镣。金斯莱和穆迪对她唯一迫切的要求,就是继续维持目前的状态。
而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格里莫广场的动物。有时,她也会从一座安全屋去到另一座安全屋,但这仿佛只是为了换换环境。
当她不需要治疗伤患或照顾金妮的时候,她就把全部的Jing力投入研究和魔法实验之中。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深入地研究黑魔法。这些研究可能对凤凰社无甚帮助,但也许德拉科会用得上。
她也在努力找寻破解枷锁的办法。德拉科定期把最新的分析情报带给她,她都仔细研读,试图找出其中的缺陷,找出可以利用的漏洞。但这些枷锁的设计堪称巧夺天工,说是工艺品都不为过。
而其迭代更新之迅速更让赫敏感到不寒而栗。
除了无法卸除的踪丝,苏塞克斯还开始研发用来抑制魔力的枷锁:钨镶铁;镀铜或铝;甚至在枷锁中嵌入魔杖杖芯。
除非和德拉科在一起,否则她几乎睡不着。那些彻夜难眠的时间里,她就只能伴随着冰冷的恐惧躺在床上,想着那些被抓的人会遭遇什么。凤凰社可能永远也救不出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了。
为了能够更容易地抓捕抵抗军的成员,食死徒已经将那些枷锁随身携带。一旦锁扣闭合,如果没有两个带有黑魔标记的食死徒同时施放某种尸骨再现咒的变咒,枷锁便无法被再度打开。
迪安·托马斯在被抓的一天后出现在了格里莫广场。他的右手已经被切断。为了逃跑,他偷了一把刀,把自己的手从手腕处生生砍了下来。
一周后,西弗勒斯传来消息,说是为了扩大生产,所有的枷锁正在被带离苏塞克斯。此后,这些枷锁都将成对使用。
一天晚上,德拉科为赫敏带来了一套原型样本,随后坐在一边看着她分析。
它们看上去几乎和手镯别无二致。
赫敏施咒在枷锁周围建起了一张复杂的分析魔法网,解构出其中所有的成分—炼金术、魔咒、算术占卜、嵌入铁质核心的如尼符文。
她花了好几个小时去寻找缺陷或漏洞,直到在过程中疲累不堪地睡去。醒来时,她发现德拉科正抱着她向床边走去。
"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破解它们。"她感觉到自己大脑已经因为连日的疲惫而一团浆糊。她沮丧得几乎发起抖来。"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夺魂咒没用,它会出现在咒语标识之中,然后解除咒语。我本来想把它们切开的,但枷锁核心已经被施了咒,一旦切开就会爆炸。我只是没有—也许我得换个角度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