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认为善良和正义必然会胜利。"哈利的声音带着沉重的责备。
"赢家永远会说自己代表善良和正义,但那是因为那些史书本就是由他们自己写的。至于道德优越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我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她边说边低声念出修复骨折的咒语。
"但你说的那是麻瓜历史。巫师不一样。巫师的世界也不一样。"他的语气仍然严厉。
赫敏摇了摇头。哈利的表情带上了痛苦之色,移开视线望向天空。赫敏开始将化淤膏涂抹在哈利的腹部和肋骨上,轻轻地揉着圈。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哈利说,"你以前对待事情比我还要公正。你的SPEW呢?以前那个女孩绝不会说出' 黑魔法值这个代价' 这种话。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女孩在拼命救科林·克里维的时候,就已经死在病房里了。"
"科林死的时候我也在场,赫敏,但我没有变。"
"我永远愿意付出一切所需要的代价,哈利。我们在校园时代经历过的所有的那些冒险,只要我加入,那就是我的全部都加入了。也许你只是…从来都意识不到我究竟愿意为你付出多少。"
"这不是为了我。"哈利摇着头说。"你不能告诉自己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我也决不会要求你这么做的。"
"我知道,"她看向别处。"这不是为了你。这是为其他的每一个人。你必须尽你所能去赢得胜利。我也一样。"
"可你在拼命把自己往外推。"哈利坐了起来,语气生硬地说。"也许你以为我察觉不到,但我看出来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都像我的亲姐姐一样。但现在—就好像每次我们的友谊出现裂痕时,你就会走上前,往那道裂痕里再砸进一块楔子。我就是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的声音听上去几乎快要哭了。他盯着她的双眼仍然满是伤痛和怒意。她觉得自己动摇了。如果她现在坦白一切,也许就还能挽回。也许就还有机会。
尽管他脑海里的那些空间已经被金妮填满封存—他还是意识到了,他能感觉到赫敏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她的第一个朋友。她最好的朋友。他向她伸出了手。如果她也伸手握住—
她哀伤地望着他。"那些裂痕一直都在,哈利。最原本的那个我,她也一直都在。只是这场战争让你看到了她的本貌而已。"
他收起了所有的表情。"那好吧。"他站起身,向屋内走去。
赫敏在原地枯坐了好几分钟,才攒足了力气沿着屋顶爬回顶窗。
她找了一把扶手椅,把自己整个身子蜷缩进去。她太过疲倦,连手臂骨骼再生的刺痛也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
几小时后,她猝然惊醒,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凉,冻得牙齿直打颤。她睡着的时候才刚过正午不久,但此刻,整座房子已经变得昏暗而安静。
她冷得发抖,抓起魔杖,对自己施了一道保暖咒。这并没有让她从那股冰冷的寒意中解脱出来。
她觉得—有什么在看着自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她的脊椎骨底部传来一阵隐隐的痛楚,犹如冰冷的卷须一般慢慢地向上攀爬。就好像她被某种东西感染侵蚀,而它在她体内肆意蠕动着,试图麻痹她全身。
她举起颤抖的右手对自己施了一道诊断咒。她一定是忽略了什么诅咒。
然而什么结果也没有。
只有疼痛冰冷的感觉在不断蔓延,穿过她身体的每一处,笼罩住她的胸骨和整个胸膛,直到她连呼吸都痛了起来。
这种感觉既可怕又难受,却同时引诱着她投降屈服。
这种痛苦是一种解脱。就像她无数个夜晚独自坐在厨房里,划伤自己的手臂,直到切肤之痛盖过所有的一切。
这种痛苦也是一种释放。就像鲜血扑面而来的腥甜味道。
她猛地站了起来。
这是她使用黑魔法的后遗症—自我毁灭倾向。幻觉。
当她想起这一点时,这些感觉就变得熟悉了起来。唐克斯说得没错。她应该找到一个人陪着她。一个能帮助她撑过去的人。
她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此刻已经是午夜了。她向查理曾经住过的房间走去。他们相处得并不融洽,但他不会反对她握着他的手。她很冷。他可以和她说话,帮助她集中Jing神—
房间是空的。
她又去了弗雷德的房间。也是空的。
她继续去找别人。
罗恩已经睡着了,在梦中发出痛苦的呻yin。她把一剂无梦酣睡剂灌进他的喉咙。看着他安静下来后,她又取出一剂能够复位她手部韧带和肌腱的魔药,拔开塞子吞了下去。
哈利睡在罗恩床边的椅子里。罗恩被抓以后,哈利就一直没有睡过觉。明天晚上就是满月了,莱姆斯会变形,唐克斯一定在陪着他。
她茫然地走出房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彻骨的寒冷让她几乎承受不住,每一次呼吸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