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大门关上,阻绝了一切的热闹与喧嚣。
“岑风,你这状态不行啊。” 肖川一上来就有话直说,“从在纽约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你和司月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我真是不明白。”
两人停在走廊的末端。
季岑风低下头,看着光洁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面模模糊糊地倒映着一个沉默的男人。
“要我说,你就低下头去哄哄她,女人有什么难的,你哄两句再亲亲,不就好了吗?” 肖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季岑风眼帘掀起,看着他。
随后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声音带着些凛人的寒意,“肖川,你知道吗?司月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你什么意思?” 肖川不解。
“字面意思。” 季岑风说道。
男人眼里刚刚还尚有余迹的哂笑忽然消失殆尽,肖川再去看时,只剩下了他一贯的冷漠与疏离。
“我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她利用的工具而已。”
“四年前她可以利用我一次,四年后,她还是可以。”
“那个人可以是季岑风,也可以是任何一个能帮她的男人。”
“我真是,傻得可以。” 男人胸腔里低低地传来闷笑声,又或者那并不是笑,那是一种难以释怀的情绪,汹涌地刺破了那个男人的伪装。
肖川又想起了那个晚上,他一个人疯狂地在枪场里射击。
那不是那个他认识的季岑风,不是那个从来都是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季岑风。
好像只有所有的事情同司月沾上边,他就变得不像他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有没有想过,” 肖川开口,心里屏着一口气朝他看去,“就这样放过她。”
“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那声音轻轻地落在昏暗的走廊里,肖川看不清这个男人的情绪。
他眉眼低低地压下,却又在拧起的瞬间,冷冷地展了开来。
“你是说离婚吗?” 季岑风淡淡回问他。
肖川不言语。
男人双手缓缓地插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转眼望着幽长的走廊。他想起了很多个司月躺在他怀里的画面,很多个她贴在他心口的画面。
外公家的冬天很冷,她的手被他捂得很热。
她那样细声细语地同他说着些生活里的趣事,却从来没有忘记过,计算着如何离开自己。
司月没有心。
他早就知道的。
男人眼眸Yin沉地垂下。
“没可能的。”
“我永远也不会放过她。”
肖川:“即使像现在这样互相折磨?”
季岑风:“即使像现在这样互相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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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游来得比司月预计得要迟上许多,虽然已经在临行前有过预防针,但是在机场门口等了两个小时的司月还是有些意外。
这里的生活,和国内完全不一样。
靠近赤道,常年炎热多雨。
人们样貌多像东南亚人,但是由于多年的殖民移民,这里也有不少印尼裔和华裔。
杂乱无章的小摊贩肆无忌惮地在马路两边叫卖,热辣刺目的阳光照在他们黄黑的肌肤上,人人都是穿着一件颜色难以辨明的灰白短衫,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上,莹亮地浮着一层汗津津的保护膜。
穿着红白条纹抹胸裙的女人眯着眼睛从这片杂乱的商铺中游刃有余地穿过,司月等了两个小时,看到了许多个这样打扮的女人。
这是东问国的传统服饰,粗布抹胸长裙,和这shi热躁动的天气一样,热烈地让人无法拒绝。
司月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沉默地看着人来人往的马路。
这里人又多又杂。
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shi热的空气厚重地笼罩在司月的身边,她低头翻看了一下自己随身的小包。
里面放了一些当地的现金,和她的所有证件以及手机,一切都还在。
剩余的大部分现金她都放在箱子里了,到时候找到住的地方,办张银行卡存进去。
“司月小姐——”
“司月小姐吗——”
司月还没来得及拉上拉链,忽然一个仿若掐着嗓子发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眯着眼睛避开些明晃晃的阳光,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胖胖的穿着绿色花衬衫的男人朝她跑了过来。
他带着一顶草编的帽子,大裤衩脚上一双粘灰的大拖鞋,和这边大部分的男人一样,生野得厉害。
“司月小姐,对不起我来晚啦!” 那人气喘吁吁倒真是气喘吁吁,只是司月没能从他脸上看出半分歉意,像是把她当外人宰。
可司月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追究,“走吧。”
导游乐呵呵笑了下,怕是没想到今天的客人这么好欺负,他伸手要拿司月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