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因为他要来国内发展我才跟过来的,但是美国对于我们来说才更合适。所以我很高兴,他能回去。”
“尽管理由并不是我。”
司月眉头还是没松开,一字一顿仿若确认,“你说,你喜欢了温时修八年?”
云舒大方地点了点头。
司月嘴巴微微张开,无法想象她是以何种心态这样平和地和自己坐在一起喝咖啡的。
“不过你别多想,我没有把你当成我的情敌。” 云舒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他如果喜欢我,不会让我等到现在的。”
“他是你的那颗星星?” 司月又想起了那幅云舒的画。
那幅凌乱繁复的压抑线条下,落了几点若隐若现的银色光点的画。
云舒爽快地笑了笑,“是,是他。”
对面的女人嘴角是简单的笑容,就连鼻尖上的些许雀斑都冒着真诚的可爱。
阳光明媚地落在她闪着亮光的眼眸里,好像当真没有半分跨不过的烦恼。
可女人看女人最准,司月伤心的时候,也会笑。
“云舒,你很勇敢。” 司月说道。
“是吗?谢谢。” 云舒仰头喝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点咖啡。
“那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司月问道。
云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手撑住下颌,“就是觉得,走之前想见你一面,想再记住你说话什么样子,喜欢用什么语气。”
“头发说留就留了,可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学的。”
云舒说话的一瞬间,司月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悲哀。那是一个对自己进行全盘否定去讨好应和别人的悲哀。
“云舒,你没必要。”
云舒忽然笑出了声,“司月,你知道吗,我是个孤儿。在被人收养之前,一个人独自在福利院生活到了十三岁。”
“我曾经以为我的人生就会是这样烂下去了,可老天偏偏叫我遇见了温时修,那个第一个教我学画画的男人。”
云舒静静地阐述着她的过去,那个下定决心蓄了一年头发的女人,她眼角弯弯的,想要变成另一个女人。
一个他喜欢的女人。
司月当天没看成那场建筑展,她和云舒在咖啡馆里坐了大半天。云舒讲了很久她自己的过去,最后司月让司机先送了云舒回酒店,自己才回家。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云舒推送过来一条消息:【备注:温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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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五点到家的时候,季岑风刚刚换了干净的衬衫下楼。
“岑风,我回来了。” 司月朝他打了一声招呼就想先上楼换衣服,谁知道季岑风朝她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语气平淡,“今天看的怎么样?”
司月鞋子刚刚脱下,还赤脚站在地板上。
“今天没看,在那边遇到了云舒,聊了一会,然后就把她送回酒店了。”
季岑风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要问她。
司月也没恼,耐着性子回他。
季岑风脸上带着一抹没什么感情的笑意,随着司月朝楼上走去,看似不经意地问着,“聊什么了?”
司月走到浴室门口把他拦了下来,笑着朝他说道,“洗完澡和你说可以吗?我身上有些汗。”
季岑风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却没打算走。
司月看了他几秒,这才发现,他又有点不对劲了。
好像心情不太好。
女人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认真同他说道:“云舒就是来告诉我,温时修回美国了。”
“她和你说这个做什么?” 季岑风眼眸淡淡垂下,手里捏着司月的手腕。
司月抬头看着这个男人,他没有半分的歉意,也不觉得自己对温时修做的事情是否有些过分。可她答应了云舒不提这件事的。
“她就是告诉我,她也要回美国了。” 司月轻声说道,“还有一些就是她自己的私事,我们没说什么其他的。”
司月也许并未刻意,但是“其他的”这三个字却好像一粒意外迸溅而出的火煋,落在了某些敏/感的神经上。
“我说你们说什么其他了的吗?” 季岑风语气仍是平缓,捻着司月手腕的手指却有些不经意地收紧,微微陷在她冷白的皮rou里。
明亮的白炽灯下,青蓝的血管隐隐泛起一阵熬人的寒意。
一个人想刻意避嫌,一个人却觉得她是刻意隐瞒。
司月一只手落在他的掌心里,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摇摇欲坠。
她对温时修没有情感,甚至因为他和季岑风闹过误会。但是她该解释的该坦白的全都已经做了,季岑风没有道理再这样紧紧抓着温时修不放还要把他逼回美国。
但是司月也知道,她答应了云舒,不和季岑风提这件事的。她也不想和季岑风吵,事情已经成定局。
只是季岑风现在这副理所当然甚至有些兴师问罪的模样着实让她有些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