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求的,” 司月声音清澈,朝季岑风微微一笑, 仿佛是叫他安心,“外公,我不喜欢那种夸张的款式,而且我常常需要去现场观测, 带着钻石戒指做事也不方便的。”
“这样啊?” 外公不由地赞同道,“那的确是,不过小风在其他地方没有亏待你吧?”
他笑呵呵地看着司月。
“没有,” 司月也放下筷子,“岑风对我很好,对我的家人也很好。”
外公转头看了一眼一直盯着司月看的小风,“那就好,那就好。”
他又夹了菜吃了起来,“小月啊,你知道小风这个孩子有时候就是执拗转不过来劲,认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要是他平时在生活里和你吵架了,你可千万不要憋着,打电话给外公,外公帮你骂他。”
司月看着外公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可一瞥季岑风,笑意又忍了三分,“好的,外公。” 她也知道外公只是当着她的面帮她说说话,但是司月心里却有些不一样的温暖。
那很难说。
司月知道外公心里还是最疼季岑风的,可就是他的最疼季岑风,让她觉得心暖。
三个人吃完饭后,司月帮着收拾了碗筷。
外公下午要去镇那头的老李家打牌,让季岑风和司月在家里休息休息,明天要去给季岑风的妈妈扫墓。
司月和季岑风回到卧室后,就关上了门。
山里其实有点冷。
不是有点冷,是很冷。
而且外公家里也没有安装空调,即使房门关上了,里面还是冷飕飕的。所以司月到现在都还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倒是季岑风早早就脱了厚重的外套,只剩里面的衬衫和薄西装。
还真是Jing英人设不垮,司月想着自己这么怕冷,这辈子应该和Jing英没什么关系了。
平时两人在家的时候,季岑风也总是忙着工作,两人顶多睡前十几分钟有一段简短的交流。
但是在这什么事都干不了的山间小镇子里,两个人独处的时间一下多处了十万八千倍。
司月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倒不是害怕和季岑风在一起,说实话她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季岑风散发出的情绪和从前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他还是心里对她有着一层戳不穿的芥蒂,还是对她有些冷冷的。
但是他再没那样让她伤心过了,再没用锐利狠绝的语言主动伤害过她了。
司月心里好像一阵温润的细雨,那雨无声地下渗,渗进她的心里。
玫瑰花要发芽,玫瑰花要绽放。
“哐当” 忽然一声脆响,把司月有些飞走的魂叫了回来。
季岑风把手表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开始脱外套。他今天没有系领带,整个人显得有些休闲。
黑色的西装外套搁在桌上,他又开始解纽扣。
“你要睡觉吗?” 司月背靠着桌子问他。
“你也是。”
“?”
“过来,帮我。”季岑风忽然停了手。
司月楞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谁知道季岑风直接朝她走了过去,他两只手松松地搭在司月身后的桌子上,身子稍微下弯将她圈在身内。
寡淡的眼帘有些疲倦地垂下,看起来应该是有些累了。
司月眼睛眨了眨,也没再问他。
手指仔细地将他的衬衫纽扣一颗一颗解下,司月却忽然发现他右胸口那里有一块深紫色的淤青,很大一块还掺着些看不清楚的暗红,样子很是吓人。
季岑风抬眼看见有些讶异的司月,这才意识到到自己身上的伤。他沉默地站起了身子,“来陪我睡一会。”
然后就掀开被子上了床。
司月也是无事可做,只能听了他的话。可当她正准备去箱子里拿她的长袖长裤和毛绒袜子时,脑海里又忽然想到了男人昨晚的话:
——“没见过睡觉穿这么多的人。”
司月手指顿了顿,又把箱子合上了。
她只穿了一件贴身短衫和睡裤就也上了床。一上床,司月就后悔了。
整个床铺,冷冰冰。
又硬又冷,就连上面的被子都透着寒风的凉意,盖上仿佛是盖了一层冰。
司月的身子冷不丁地就颤了一下,她的手脚完美地契合上了被子的温度,并且正以光速疯狂抽取她上半身的热量。
司月太后悔了,她就应该让季岑风彻底知道,真的有穿这么多睡觉的人,就是她。
女人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被子,身子缩成了一团虾米背对着季岑风。
她想着应该也睡不了多久,熬一熬也就过去。
司月两只眼睛闭上,准备好了睡觉。
“要我抱你吗?”
忽然季岑风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司月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后背僵直成了一块铁板。
她不知道要如何对话。
“要的话就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