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叫作弄呢?我这明明是救他于水深火热好不好。”裴誉衡急忙替自己辩解。“再说了,搞这点小动作算什么啊?你是不知道去年他生日,我对他做过什么。”
谈起这个,他不禁陷入了回想,还忍不住偷偷窃笑起来。
“去年……你把你大哥怎么啦?”
裴誉衡缓缓收起笑容,显出一丝尴尬:“呃……这个么……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奕霜霏嘟起嘴,一副“有啥了不起,咱不稀罕”的表情。而后又耷拉下眼帘,在心中暗自盘算:这事若答应了,固然可以讨好二少爷;但若一旦暴露,会不会又因此得罪大少爷?她很是犹豫不决。
裴誉衡见其迟迟不肯表态,便继续鼓动:“别多想了,就再帮我一次。也算是间接帮了我大哥。信我!”
“那好吧。”奕霜霏最终妥协,点了点头。“但是你得向我保证,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出卖我。否则大少爷一定会把我开除的。”
裴誉衡狡黠地笑笑:“我懂。不论事情成败与否,都与你没有任何干系。安心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
“不过……”裴誉衡望了望她手上缠着的纱布,“你这左手受伤了,只剩下右手,也可以吗?”
奕霜霏瞟了他一眼,颇为不屑:“不就是偷偷塞一块丝帕嘛,即使用这只受伤的左手,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直接带着丝帕来找你,你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哦。事成之后,我请你到三楼去吃大餐。”
奕霜霏调皮地眯起眼睛:“不管我点什么菜都可以吗?”
裴誉衡的喜悦溢于言表,十分豪气地答:“拿最贵的菜单,任你点。”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共舞。
如此亲近的距离,奕霜霏才得以将二少爷的相貌仔细端详清楚:浓眉大眼,英气逼人,一笑起来还有些痞帅痞帅的。阳光热情又活泼开朗,跟谁都自来熟。
真有趣呀,明明是俩亲兄弟,可二人的性格、气质为什么会相差这么多呢。
两人在舞场里持续跳了七八首曲子,谈笑风生又默契十足,完全不像是刚刚才认识了几天的人。直至奕霜霏说自己实在是累了,裴誉衡才肯送她回家。
第7章 第 7 章
奕霜霏十点就回了家,奕母感到很意外:“你怎么这么早就回了?今天不是上夜班吗?我还在求菩萨保佑,希望你晚上回家时能够平平安安呢。”
奕霜霏微笑道:“以后每天都会平平安安了。大少爷说,为了保障安全,从今天起我就不用再上夜班了,每晚八点就可以准时回家。”
“是么?谢天谢地。”奕母双手合十,作虔诚感谢状。“看来这位大公子,还真是个蛮不错的人。”
“对啊。挺不错。”
奕母将手里的佛珠取下,放在神龛旁:“你既然平安回来了,那我就去睡了。”然后顺手把墙上的日历撕去了一页。
7月12日,六月初一。下一页日历纸上显示的是这个日子。
“这么快就六月初一了啊。”奕母望着农历日期,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眼神莫名变得忧郁起来。
“再过两个半月,便又是你爹的忌日了。别人家过中秋都是阖家团圆。只有咱娘俩,每年中秋……偏偏是生死离别的日子。”
奕霜霏知道母亲又触景伤情了。瞧那消瘦的身形与满头华发,她亦不自觉跟着泛起一阵心酸。
她走上前挽住母亲的胳膊,贴心地将头轻轻靠在其肩上,安慰说:“娘,放宽心,菩萨都看得见。坏人肯定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相信这老天,迟早会给咱们一个交代的。”
窗外,夜色如水,仅有一弯残月。亦如这凡间世事,大多时候也都缺损破碎,难以圆满。
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的单薄背影,虽显出些许悲楚凄凉,却也暗暗透着几分温暖倔强。
而此时另一边的裴家大宅里,裴誉衡正半靠在床上,手拿一块丝帕不知在神游些什么。忽然听见敲门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大哥。
他的卧室门是敞开的,可以直接进。但裴谨初仍旧很有礼貌地站在外面先敲了几下。
裴誉衡赶紧将丝帕塞进枕头背后,随即挤出一副乖巧笑脸相迎:“大哥,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他一定猜测不到,自己与奕霜霏的亲密共舞,竟然全都被大少爷看在了眼里——不得不夸,李经理实在是一个相当称职的耳目。
裴谨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了。只因弟弟天生乐观又胸无城府,所以无论任何事情,但凡展露出了一点不好的苗头,他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去提点警告。以免这傻小子误入歧途或是受到伤害。
故而一回到裴家大宅,他便片刻也不耽误,直接去了二弟的房间。
“鬼鬼祟祟的,藏什么呢?”裴谨初走进来。
“没什么,没什么。”裴誉衡敷衍着。
裴谨初没有过多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