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去学习牌技,又提前准备好制服,看来这丫头对进入赌场工作,可谓胜券在握呀。
大少爷是个心细如尘的人。那躲在镜片后的明亮双眸中,闪过了一丝与其自身温润气质极不相符的深沉。
“大少爷,有什么问题吗?”李经理小心翼翼地试探。
“没有,希望只是我多虑了。”裴谨初和声否认。又吩咐说:“以后,对她多留意一点。”
“知道,知道。”
“还有,去查探一下,她家里是否真有一位体弱多病的老母亲。”
李经理连连点头:“好的好的,属下今晚就去。”
奕霜霏的首个工作日,就这么稳稳当当无惊无险地过去了。
第二天亦是如此。只不过,许多客人瞧见赌场里突然来了一位女荷官,都好奇心爆棚,很喜欢在她的那张赌桌旁驻足围观。
第三天,当她以为还能延续之前好运气的时候,麻烦却不请自来了。
彼时,赌场刚营业不久,没几个客人,她负责的台面尚还空着。门口进来一位穿着打扮十分讲究的年轻女子,径直走到她的赌桌前坐下。
客人神情傲慢,随手抽了几张摊在桌上的扑克,心不在焉地问:“这东西,是怎么玩的?你能教教我吗?”
未等奕霜霏回话,李经理便急急冲了过来:“哎呀!邓小姐,您今天怎么有空进赌场来玩啊?您看您来了都不通知我一声,我这怠慢了不是。”
“没事,李经理,别紧张。”邓小姐故作姿态地用手背托住下巴,举手投足无不在暗示着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这会儿谨初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好打扰他。所以就一个人到处随便逛逛。待会儿还要和他一起吃午饭呢。你不用招呼我,忙你的去吧。”
李经理卑躬屈膝,谄媚着:“这个点儿,客人还没来呢。我不忙的。邓小姐若是想学扑克牌的玩法,我可以亲自教您的。”
“不用。”邓小姐轻轻将手一挥,翘起兰花指指向奕霜霏,“我就要她教!”
李经理意味深长地瞟了奕霜霏一眼,似乎自知多说无益,便识趣地退下了。
奕霜霏不清楚这位邓小姐是何方神圣,她无法依据李经理的态度来做出判断——因为咱们这位经理,对待任何客人都是那副卑微的狗腿模样。仿佛所有人他都得罪不起。
不过,来者不善的邓小姐,刚刚竟直接称呼裴家大少爷为“谨初”。如此亲密,可见他们的关系定是非同一般。
奕霜霏尚摸不清楚对方用意,亦无谓给自己惹些麻烦。于是决定先顺从客人,走一步看一步。
她抽出一副扑克,在台面上依次展开,很认真地教客人如何辨识花色、点数,详细解释玩法规则。
倒是邓小姐,根本没有用心听,只是胡乱地“嗯、嗯”几声敷衍。然后眼睛不住地在她身上细细打量,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奕霜霏有所察觉,却并不理会,只顾做好自己份内的事,继续讲解。
一遍过后,邓小姐漫不经心地随意摆弄了下桌上的扑克,装模作样道:“规矩怎么这么复杂呀。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弄不明白。你,能再讲一遍吗?”
第3章 第 3 章
奕霜霏瞥了她一眼,明知是故意刁难,但碍于身份不便发作。只好耐着性子重新开始讲。
讲到第三遍时,邓小姐方才开口:“行了,你不用教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卡满头饰的盘发,“一点意思也没有,我不想学了。”
奕霜霏不愿过多搭理,仅以微笑回应。而后着手将散开的扑克一一整理归置。
“赌钱这事儿呀,还真不是咱们这种名门闺秀该学的。”邓小姐得意地瞧瞧自己鲜红的手指甲,又高傲地瞟了一眼奕霜霏,“我还是回去,练习我的琴棋书画。那才符合我的身份。”说完,留下一个不屑的眼神,起身走了。
“邓小姐慢走。”奕霜霏礼貌地点头,送客。
一名叫香儿的女服务员看见这难缠的主走了,赶紧跑过来关心道:“霏霏,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怎么了?”
香儿压低嗓子,偷偷问:“邓小姐没有过多为难你吧?”
奕霜霏也颇为疑惑:“还好了,小事情。但我都不知道她是谁,今天才第一次见,怎么弄得像跟我有仇一样?”
“她呀,是我们大少爷的未婚妻。”香儿俯在奕霜霏耳边,跟她说起了悄悄话。
“之前三楼餐厅来过一个叫小菊的姑娘,也就干干端茶递水的活,不过长得特别水灵。被邓小姐瞧见了,就硬是容不下。有一天,非说小菊做事毛躁,把果汁泼到了她身上。还说她那条裙子,是法国货,很贵的,小菊怎么都赔不起。邓小姐可会讲大道理了,说她是自己人,衣服弄脏了无所谓;但如果哪天泼到别的客人身上怎么办?这种粗手笨脚的丫头不能留。最后硬是闹得大少爷把小菊给辞退了。后来小菊哭着跟我说,根本就没有不小心洒到邓小姐身上,是她自己故意撞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