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道文枸一脸悲色,眼眶通红。
道文豪面若游魂,腿软倒在地上。
“爹被山匪杀了?”
“永安县哪来的山匪!”
道文枸掉下眼泪,抽噎着说:“父亲本想叫我与闻不就抢生意,不料我去永安县的路上遇到几个男子出手帮我推车,谁知他们是山匪!”
“永安县的知县大人道县衙中关着来路不明的人,这些山匪为了赎人,跑到我手底下当伙计,他们听闻棋牌室来钱多,本想趁我发财抢钱赎人,没想到闻不就搞了个什么麻将大赛,还推出扑克牌,咱家棋牌室生意根本打不过他!”
道文枸擦擦眼泪,痛苦道:“那些山匪趁我不注意溜进咱家……抢了钱,杀、屠、屠了咱家呜呜呜……”
道文枸嚎啕大哭,想到家中惨状几乎要昏过去。
“我葬了爹,卖了家中值钱的东西,上京找你。”道文枸望着他哥哥,目光惨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哥,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道文豪悲愤道:“为何是我们家!”
“他们柳家不是永安县的富户吗,为什么找上我们家!”
道文豪双眼通红,面若恶鬼,声音沙哑,如同地缝中爬出来的恶鬼。
他跪在地上,一把扯过道文枸的领子,癫狂道:“闻不成中举我落榜,闻不就赚钱你连棋牌室都开不起来,我们兄弟俩比不过他们两个?”
“哥,你疯了!咱家都没了你还想着这些东西!”道文枸抓着道文豪的肩膀使劲晃动,“我们的爹爹被山匪杀了!”
“我们没爹了!”
道文豪喘着粗气,脑子清醒片刻。
“山匪呢?”他问,“县衙有没有将杀害爹的罪人缉拿归案?”
道文枸闻言,沾着眼泪鼻涕的脸皮抽搐,“山匪……山匪被闻不就杀了大半,匪徒被他砸断四肢关进大牢里。”
他看着道文豪的脸色,小声道:“《恶修罗除魔传》哥你没听说吗,他闻不就杀匪的事迹被写成话本杂记,传遍大江南北了……”
道文豪面色恍惚,脸色难看。
“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
道文豪不敢置信,松开抓着道文枸的衣领趴在地上,“我不信,这定有Yin谋!”
“怎么可能,他们兄弟俩没一个好人!”
道文豪伏在地上,脑中思索,循着道文枸的话琢磨来琢磨去,突然眼睛一瞪,道:“你还没回答我,永安县哪来的山匪?”
道文枸便将李虎惦记柳芽,进牢结识匪头,后又投奔山寨的事说与道文豪听。
“果然,果然是他们柳家!”道文豪咧开嘴,拍着手掌道,“若不是柳家,哪里会惹来匪徒,我们家如何遭此劫难!”
“这一切,都是柳家的错,都是闻不就的错!”
“不,是闻不成的错!”道文豪握着拳头,咬牙切齿,“他闻不成,没有资格当举子!”
我哥疯了吧?
道文枸瞪大眼睛,畏畏缩缩地看着发疯样子的道文豪,听着他嘟囔“没有他我定会上榜”“都是闻不成的错”,心中惊骇,忍不住抬起手。
“啪——”
道文豪脸色出现又大又红的掌印。
道文枸扇他巴掌的手还抬在半空,眼睛中的震惊比道文豪还多。
他,他扇了他哥哥巴掌?
道文枸收回胳膊,嘴巴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鸡蛋,看向自己扇人的手。
“你打我?”道文豪眼睛一眯,愤怒道,“你敢打我?”
他道文豪向来是家中宝贝,他读书好还来到京城御书阁读书,家中都指着他出人头地!自然何事都紧着他来。而他弟弟道文枸从小到大贪玩耍滑,没出息的种子。
他一直觉得弟弟无用,经常教育呵斥道文枸,没想到现如今,道文枸竟然敢打他!
道文豪自出榜后紧绷的名为自尊的弦“啪”一声断开,他大吼一声,直扑道文枸,两人厮打在一起。
“疯了疯了!我哥真的疯了!”道文枸哭喊道,手中撕扯道文豪的力气不减。
他早就看道文豪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是哥哥从小欺负自己不说,不就是多读了两本书吗,整日一副文曲星下凡高高在上的样子,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他这个亲弟弟都不用正眼!家中人还都喜爱他,什么都先给他,好东西都是道文豪的,没有他道文枸的份!
道文枸越想越气,手中力气更加大。
两人你扯我袖子我咬你耳朵,你踹我一脚我扯你头发。抱成一团在地上打滚,像两只炸毛的鸡,脸红脖子粗,一地鸡毛。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个咬着对方胳膊,一个拽着对方领子的道家兄弟转过脑袋瞪着眼睛看向门口。
“Jing彩,实在Jing彩!”太监鼓着掌,笑着从门口走进来。
道文豪内心震惊,连忙推开道文枸从地上跳起来,慌忙整理衣服。
他头发乱如鸡窝,衣服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