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美事呢。
蔺长星捏着眉心坐进太师椅里,“在哪儿喝酒?”
“泓徽楼。”
“……”
成,全赶到一起去了。
贺岚最终也没能把人一道捎过去,只好不甘心地离开王府。到了泓徽楼便告状:“哥,表哥说他约了别人吃饭,推脱不得,要吃完再过来。”
贺裁风懒散地抱膝坐在席上,眼珠子亮晃晃地转了转,低头窃笑:“哦,那他可要晚了。”
贺岚气鼓鼓道:“他说会晚得很呢!让我们不要等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像往年一样。早知道提前告诉他好了,不知道是什么朋友这么金贵,还推不了。”
贺裁风越听越忍不住,捂住嘴笑,可是打鸣般的声音还是往外露。贺岚目光惊恐,与好姊妹们面面相觑,一度以为她哥哥被鬼附身了。
少蔺长星一个不少,往年就是他们几个玩得好的一同行酒令喝酒,尽兴再上画舫游湖,投壶斗鸡,什么好玩玩什么。
等到子时散场,回府时基本上就是第二日了——贺裁风的生辰日。
贺裁风年年这么过。
他知道蔺长星会去见谁。
此时,东楼对面的西楼里,蔺长星刚赶到,用折扇遮住半张脸,左顾右盼地到了约定的雅阁前。
门前有小厮候着,恭恭敬敬地请他进去。
本想着这样的碰面,事关终身,两方定是拘束而严肃的。江鄞与蒙焰柔作为谢辰最好的朋友,免不了要叮嘱交代他几句,他必须留下老实可靠的印象。
他轻抖了抖宽袖,挺胸抬头,拿出了自己最高昂最Jing神的面貌。
轻步进去,这雅间置得雅极了,墙上挂着镶宝石的短刀,几幅字画选得也妙。书架上摆了半架子的书,新旧皆有。
架子旁是个半人高的绯色大花瓶,插着各色花卉,一派古朴华贵中又新鲜清新。
想是他们谁的私厢,常年包下留着请客吃饭。
他跟贺裁风本也商量过,打听价钱后,没舍得花这个银子。贺裁风目前是真穷,他纯粹觉得没必要。
蔺长星刻意缓缓观赏,待心情平复下来,才深吸一口气,绕过蜀绣屏风,面见众人。
他又想错了——
不仅没人跟他拘束且严肃,显然都不是十分急等他到。
三个人趴在窗前,正聚Jing会神地看着楼下中庭处,借盏月色留凉风,有不少人在下头。
蒙焰柔道:“这肯定是老大养的那狐狸Jing,瞧那样子,腰跟没吃饭一样软,屁股也不怕把腰扭断。”
江鄞咋舌道:“人来人往,你哥哥好大的胆子,就不怕让人看见?”
蒙焰柔怒:“不要脸的混账,他自己个儿不要脸,我们蒙家上上下下还要脸呢。”
谢辰客观地品道:“这外室模样还不错。”
“扬州来的瘦马!”蒙焰柔早让人查过,“要不能把我那没出息的庶兄勾得魂不守舍吗?”
“瞧瞧江鄞,见着人正脸,眼睛都看直了。”她一脚踹过去,没使力气,反而掐腰笑了。
谢辰故意打趣:“别说江鄞了,我都心动。”
江鄞嚷嚷起来:“哎!四公子,谁心动了啊,反正我心不动。”
蒙焰柔笑:“怎么,跟了我你心死了?”
“放屁,老子不是心死,是死心塌地。”
蔺长星“噗嗤”声笑出来,不为别的,他看见谢辰翻白眼了。
这两口子,可太能腻歪了。
谢辰转过身,两日半未见,深深地与他对望一眼。
她静如秋湖的眸光里,温柔而缱绻,隐着笑意。
蔺长星暗叹,无论与谢辰在一起多久,每回见她,总要失态。
“世子来了!”江鄞见蔺长星站在屏风旁,热情请他入座:“怎么进来不吭声,方才听到门响,我还当他们上菜呢。”
“江大人,江少夫人。”蔺长星坐下前客气拱手,“初次共宴,还望指教。”
“你会不会说话!”蒙焰柔故意闹他道:“喊姐姐跟姐夫。”
前半句话把蔺长星镇住了,正懵着,后半句话又让他笑了出来。他不大好意思这样喊,求救般地看向谢辰。
谢辰直接拽着他的袖子,让他坐下,瞥了蒙焰柔眼,“我都不喊,你骗他喊?”
“这就护上了?”
蒙焰柔心道长见识了,放三天前谁信这事啊。谢辰看蔺长星的目光,都能掐出水来了。
蔺长星见谢辰被她笑话,直接端杯敬酒:“蒙姐,姐夫!”
“哎,这就对了。”
四人碰了酒,吃起菜来,蒙焰柔嫌难听:“姐姐就姐姐,喊什么蒙姐。”
“怕喊乱了。”谢辰淡然解释道:“他平日喊我姐姐。”
蔺长星跟着连连点点头。
蒙焰柔疑惑:“喊你姐姐干什么?”
谢辰理所当然道:“我年纪本就比他大,这么喊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