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晏闭着眼睛调整姿势,床很大,她只是礼节性的挪了挪,当是给他让了地方。感觉到那只手搭在自己身上,符晏说了句:“我很累。”
“我知道,今晚我不会乱来的。”重休微只是抱着她,就觉得很满足了。
听了他这句话,符晏睁开眼睛斜睨了他一眼,还不会乱来,没人比他更会乱来了。
符晏半个肩膀都在外面,重休微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给她掖好:“睡吧。”
夜来风雨,室内冷了些,符晏自觉地靠近重休微,重休微便借机将她搂进怀里。
下雨天实在太适合睡觉,符晏醒的比以往迟,但这里也没人管她。
法红萼把院子里的白兔捉了起来关进笼子避雨,符晏看她抱着兔子很可爱,还画了一幅抱兔图。
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如果不是几个月后的某天,她在练字时听到祝宁沉三个字。
最后一撇不知道斜到哪里去,好好的一副字就被毁了。
重休微遣了身边的人离去,向符晏解释:“我一直在命人找他。”
若不是符晏,他恐怕无法压制住心中的戾气亲自追杀,祝宁沉胆敢让他对符晏做下那等错事,不手刃祝宁沉难泄他心头之恨。如今心中怒火虽仍存,但不至于非要亲自动手,只要确认他死亡就好。
“找到了吗?”符晏问,其实她没有抱多大希望,这封信函说的祝宁沉的消息已经是三个月前了,按照上次在云舟里面说的,祝宁沉如果是玉人,只要他想,用玉骨许愿是不会有人找到他的,只要先一步,连她也不能用玉骨寻人。
重休微神情遗憾:“未曾。”祝宁沉太过狡猾,每每有他的消息,都是一段时日之前了。
符晏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我们会抓住他的。”现在他不会出来,日后觉得自己功法大成也会出来炫耀的,原书里面是顾妄杀死他,就是还要等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符晏突然问他:“当日在云舟上,我看书刚好看到玉骨,你又拿出来那块玉牌,是不是猜中了什么事情?”
重休微脸上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你终于愿意对我说了。”虽然还是这=十分谨慎,只要他不点明,符晏一点不露,谨慎没什么不好,“你应该也是玉人对不对?”
虽是在问她,可语气已经十分笃定,那么继续隐瞒就是自欺欺人了。
“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确实是。”符晏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本来以为再亲密多少会有点担惊受怕,没想到还是放松更多,“先生那本书上提到玉人,后面又暗示我玉人的故事在仙界并不是多稀奇,这些都是真话,却会扰乱我的判断。”
“不错。”重休微颔首。
“可书是我自己挑的,怎么会这么碰巧,也不见先生用法术偷偷把书换掉,不至于每一本都讲这个故事吧?”这是符晏不解的地方,她能感受得到用法术时候周围的轻微变化,可从她拿到书再给先生又拿回来,没有一点用法术改变内容的迹象啊。
重休微从容告知她答案:“你会感兴趣的每一本书都有这个故事,那是光明宫旗下的书店。”至于她会买什么类型的书,这就更容易猜到了。
符晏无言以对,又听重休微继续说:“我试探你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情,但并非想借此让你做什么,晏晏,你别怕。”
符晏当然知道,先生恐怕不仅不会借此让她做什么,反而在担心她一个冲动拿玉骨做了什么,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你有什么难平之事,我可以帮你完成的。”重休微说。
符晏眼眶有些酸涩,眨眨眼,依偎到他怀里,明明感动的想哭,却用假装高兴的语调继续问他:“可先生是怎么发现的,我自认为在船上读到玉人的故事之前,没有露出什么迹象。”
重休微抱着符晏,充实又满足:“你身上的奇迹太多了,百年没有仙界之人到人间,偏偏你一下子就遇到,还正好救了你。病危的时候恰好得到长生不老药,解决一身病痛。被人间帝王追捕,又知道来仙界的欢送阵。”后面的他并没有说,“每一次劫难都能不可思议的化去,又因此引出新的,这样的方式,无法不让人起疑。”
“世上普通的病痛灾难,再严重不至于用长生不老药才能解决,除非违逆天命所得。”重休微将自己的怀疑一一讲给她听。
符晏并不买账:“你这是预设了我有玉骨,才得出的结论。”
“这是所有猜测里面,可能性最大的一个了。”重休微也并不否认,“其他的有待观察,我试了可能性最大的一种。”
符晏还是不明白,“就算有这些猜测,云舟上面,你又怎么确定是我,我当时的表现应该没有泄露任何地方。那句关于玉人的疑问,也不是只有玉人才会问的吧?”
“确实不是只有玉人会问出来,但问的人语气是不同的。”重休微说,“你忘了我从前是戒律堂的,你有哪里不一样,只听你回答,我是可以察觉出来的。”
符晏没想到还有这一点。得知她秘密的人是重休微,她并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