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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灯光冷稠,照的人心慌乱。
派出所的民警过来做笔录。
寸头男伤情不算重,只是额头划破了几个口子血糊了一脸看着吓人,但林修白先出的手,过错在他,不过最近有不少学生报案说是在学校附近被勒索,民警对比了受害人提供的消息,寸头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也算是Yin差阳错,而且林修白还是个学生,民警口头教育了几句再罚了几百块钱,就放他们回去了。
姜一绿点点头,朝民警感谢两句,回头。
林修白坐在医院椅子上,面色冷倦,衣服上还沾染着星点的血迹。
他没受伤,只是掌心被划破了点,贴了一个创口贴。
林修白打架比姜一绿想象中的还不要命,姜一绿抿唇觉得有点愧疚,走过去,“走吧。”
林修白站起来,视线落在姜一绿后颈上,冷白润瓷的皮肤上印着明显的指痕,明晃晃的扎进他眼里。
他哑声:“疼么。”
姜一绿轻啊一声,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没事。”姜一绿抬手摸了下,仰脸语气安抚,“不疼。”
“走吧,我们先回去。”姜一绿放下手,停了几秒,“你这手暂时不能碰水,今天老板娘那儿能请假吗?”
“戴手套就行。”林修白情绪不佳,但还是慢慢解释,“月底我就不做了,现在就不请假了。”
姜一绿点点头,又问:“是因为高三了吗?
林修白淡淡嗯了声。
两人往医院外面走,经过寸头时,民警正在给他做笔录,但他仍旧很不老实在骂骂咧咧。
“给我老实点。”
旁边的人似乎是他朋友,见状拍了下寸头,谄媚笑着,朝民警连连抱歉。
姜一绿看了眼就转回了视线,余光看见旁边的人停了下来。
“你先去外面等我。”林修白垂睫看她,忽然开口。
姜一绿莫名,“怎么了?”
林修白没多说什么,她也没再问。无声看了他一眼,缓慢地往医院外面走了。
陶齐本来在打牌,突然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表哥丁岩犯事了,连忙赶了过了。听着警察唧唧歪歪讲了半天,心底烦躁又得憋着。
他烟瘾上来了,忍了会儿从口袋摸烟,往外走。
没走两步,就感觉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抬眼,拿烟的手突然停下。
陶齐一直觉得林修白这人的眼神看不得,什么时候都平寂冰冷,但偏偏可怕的让人后背发麻。
像极了电影中,杀人狂魔享受狂欢前的诡异平静。
静默几秒,陶齐错开视线,往旁边走。
Yin影落在在他面前,陶齐低眼顺着林修白的鞋尖往上,对上他的视线。
“找我么?”陶齐不太自在,移开视线。
“今天的事是你干的?”林修白问地很平静,但听的让人很不舒服。
陶齐蹙眉,“你什么意思?”
林修白眉心微动,眼神往后瞥了眼,声音冷淡,“你的人?”
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发现林修白指的是丁岩。陶齐懵了瞬,随即反应了过来。
“今天那女的,是你朋友?”
林修白冷眼看着他。
这下陶齐彻底明白过来了。
上次在KTV意外见到后,他就觉得会有点什么事情发生,看来林修白和他的想法一样。
今天发生的这事,林修白估计以为是他干的。
“不是我。”
确实不是他,他没必要背这个黑锅。话脱口后,陶齐自己都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力。
林修白眼皮略耷拉着,也不知道有没有信。
陶齐恐慌,正想再解释句,就听到眼前的人开口,声音低且沉。
“无论是不是,不要碰她。”
陶齐觉得这个场景熟悉,像极了好多年前那个漆黑的巷口里。
林修白被打倒的在地,咬肌鼓起,极力忍痛,缓慢从污浊水泥地上爬起,嘴唇苍白渗血,黑黢黢的眼睛空荡沉寂,一寸寸扫过眼前的人。
少年声音沙哑破旧。
如他所说,他会还回来的。
……
有了今晚这事,火车是赶不上了,只能明天再走。
姜一绿低头拉开袖子,细瘦的腕骨皮肤青了一块,碰一下泛着细碎的疼。她抿唇将衣袖盖上,靠在医院外的柱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来往的行人。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人影幢幢,灯光岑寂。
晚风吹得有些冷,姜一绿双手插进口袋,在原地跺了跺脚,刚转身就看见了走过来的徐依楠。
“……”姜一绿微怔,转而移开了视线。
徐依楠有些尴尬,搅着手指上前一步,“姐姐……”
其实她当时跑走后有想过喊人回来就姜一绿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