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的二叔十年前移居美国,结婚之后被查出患有红斑狼疮,nainai一直放心不下,爷爷去世之后干脆直接去美国照顾,一年之中唯有十月回国一次,给爷爷上坟。
秦楼常年减肥,有时半夜饿的不行,反倒喜欢看吃播和关于食物的纪录片。她记得有部片子里是这么讲的:走得再远,他们的舌头和胃,已经被牢牢钉在家乡的盘子里。
陈岸也吃的很香。
秦楼一直在吃菌汤锅,当然,这是陈岸不成文的规定。
他吃的清淡,于是不许她吃辣。
可吃到一半,她怎么也忍不了了,去厨房调了个香辣蘸料,一勺芝麻酱、一勺花生酱、两勺辣椒酱、半勺糖、半勺生抽、半勺卤虾油、熟白芝麻,香的秦楼直流口水。
端出来的时候,nainai皱眉:“小楼,我记得你不吃辣呀,改口味了?”
秦楼硬扯了个笑,像做了亏心事似的,偷瞥了一下陈岸。
果然对上他一双嫌弃的眼:“也不嫌辣。”
秦楼夹了一块山药片,放在蘸料里沾,白片裹上红酱,咬一口齿颊生香,食欲令人坦诚,不断分泌的津ye不会骗人。
辣椒就是秦楼的多巴胺。
“今天开心嘛,nainai一年才回一次,吃别的就算了,火锅不吃辣,不热闹。”
秦楼身上很多东西都不被陈岸接受,其中有她自以为好的,也有她一直想摒弃的,总之碍他的眼,都免不了被剥夺,被改造。
她对此没什么看法。
朝九晚五做个职员还得牺牲睡眠007或996呢,他们一个月才能领几个钱?她有什么不能忍的?
甚至连“忍”字都过头了,这些情绪都是洪水猛兽,早该被她猎杀了。
可唯有吃饭上,她得罪了饕餮,怎么也改不过来。
她可以节食,但只要吃,就要吃的对口味。
陈岸大概是心情好,没有再管她,只说:“随你吧。”
秦楼安安心心吃了一顿七分饱的火锅,搁下筷子的时候,nainai说吃好了,便去院子里遛弯。
陈岸才只吃到一半。
他这个人有一点好,Jing贵但不考究,吃的来法国大餐,也吃的了火锅烧烤,却也有一点不好,吃什么都细嚼慢咽的。
秦楼和往常一样,端杯水吃了片酵素,坐在那边小口喝水,等他吃完。
火锅飘香,浓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秦楼和陈岸分坐在雾蒙蒙的蒸气两端,像隔了片忘川。
两个人都不说话,但都有心事。
秦楼在想于年了,来之前她并没有跟他说一声,交代了秦岩几句话,不知道秦岩说不说的好。
这么一想,不由的眉头紧皱,再一抬眼,就看见陈岸正手撑着下巴盯着她瞧。
“我脸上有东西?”她问他。
他静了静,却说:“项链怎么没戴?”
秦楼松了口气:“欢城那个小地方,我戴这么贵一东西,都不敢出门。”再说了,她在欢城是平民人设,恐怕戴出来也无人欣赏,估计都以为是假的。
“这次回来也没拿着?”陈岸皱眉。
“没拿。”秦楼解释,“太贵重了,我怕戴出来……”
“再贵不也是人戴的吗,项链就是给人戴的,你不戴,它还有什么价值?”陈岸端水喝了口。
秦楼不知道怎么回了。
陈岸说:“下午我去公司,你陪nainai去逛街。”
秦楼点点头:“那我现在先回我那洗个澡,身上太味了。”
陈岸皱眉:“洗个澡至于这么折腾吗?”
“这边没我换洗衣服。”秦楼解释。
“让人去外面超市给你买一套就好了,你要是嫌丑,下午逛街再买新的。”陈岸看了眼腕表,又说:“我跟你一起洗,身上都是味。”
秦楼原本要站起来,动作到一半,听见他后半句话,又泄气似的坐了回去,脸不声不响的红了,愣了一秒才说:“那我先去调水温。”
陈岸幽幽瞥了她一眼:“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秦楼紧绷着下巴,扬了扬她那张微红的脸,淡笑:“可能是吃火锅辣的。”
话一出口陈岸就讥笑:“得了,心里竟是些黄色废料。”
“我……”
他轻嗤:“这他妈在檀宫,不在月亮湾,老子不碰你。”
什么是贼喊捉贼?
秦楼没脾气了,说:“那我去调水温了。”
檀宫是陈岸父母在住的,陈岸与他们关系并不好,原因不得而知,总之陈岸不住檀宫,住月亮湾。
听谷子姐说过,月亮湾是陈岸大四那年,他父亲陈裕海交给他做的第一个项目,陈岸不负众望,开始时一切工作都做得很稳,结果定名字的时候,他注册了“月亮湾”三个字,没把陈裕海气疯。
要知道陈裕海是信风水运势的,一个楼盘叫什么,是早就请风水师起过名的,陈岸说改就改了,跟谁也没商量一下,问他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