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问道,原本在布满妖怪结界的晴明府邸,她是没有为了隐匿自己而做出这种打扮的必要的。会变成这样纯粹是因为....某把绿毛太刀的恶趣味。
明明按道理来说是一把老刀了本人的趣味还真是够无聊的,本来的她也会这么轻而易举地纵容这位吗?恐怕不见得吧,莺丸也在提出无礼要求后低头沉思着说:“居然没有生气吗?”这样的话,虽说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见了。阿普利尔自己也惊叹于自身心态的稳固,虽说她是出于各种方面的因素,但会轻而易举答应给人捏肩捶腿,更换服饰这样的小事,这在以前基本是不存在的。这把刀让她做什么,她都答应并且照做了,且丝毫没有任何觉得有异样的地方。
明明名叫莺丸的刀只是告诉了她一件再清楚不过的事情罢了。阿普利尔原本就是一名审神者,莺丸是她本来拥有的刀,在莺丸的口里这段故事似乎并没有什么波折。她无可避免地被米诺斯杀死。完成了自己很久很久以前立下的誓言,其实算来她也不亏,毕竟她逃脱了这个结局也有数百年之久,在冥斗士里算得上刺头中的刺头了。
阿普利尔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一波三折的故事来着。
就好像在圣域那时候那样。可是那些交错的爱恨,沸腾的情绪,竭尽全力的抗争似乎并没有从莺丸的口里听到。
既然没有刻骨铭心的回忆,这段羁绊又是为什么变得独一无二呢?
阿普利尔是真心觉得迷惑不解,她没有任何轻视这段回忆的意思。可是这段过去对她来说依旧是没有实感的,尽管她会在初见莺丸的时候抑制不住地落泪,她会在这个有些被污染的男人的身边变得安静和温和,但是....为什么?像这样的事她仍然没有明白。
这把周身飘荡着茶香的刀并没有露出任何失望的神情,他端着茶盏,道:“第一次见到主上的时候,好像也是和清光君一起呢。”
“哎?”
同样没有实感的家伙这里还有一个。
加州清光是觉得,像命中注定这样的事虽然听着很令人满意,但自己不是记得一切的哪一方也未免太过令人火大了吧。
再说了,等待这样幸苦的事情,为什么他就不能做啊。
感觉在底气上就差了一截的样子。
“虽说如此,我却完全没有觉得有哪里幸苦。只不过是回到了自己诞生的时代,用人类的话来说,叫叶落归根吧。”莺丸道:“虽说以人身体验往事的却从未有过。偶尔回忆起主上的事,慢慢的也就变得无所谓了。我知道主上想听故事,但确实没有,你是普通的审神者,而我们只是普通的刀剑,我们和其他本丸的唯一区别在于,当意外发生,我们还有挽回的机会。”
“只是为了挽回...就要等待?”阿普利尔难以置信。
“.....主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是刀剑,如果我们的主人不是你,而是我们以往的任何一位主人。如果有这样的选择的话,我们也会毫不犹豫....但我们没有这样的机会,就会留下遗憾。刀剑总是会有无数位主人,构成我们的,就是无数这样那样的遗憾。”莺丸似乎是在纠正,又似乎是在安慰她。他身上的气息又再次抚平了女孩的焦虑:“嘛当然,现在肯定是有哪里不一样的,之前失去主人的时候,冰冷的刀剑之躯里并没有心脏在跳动,也不会徒劳地叹息,但是于此相对的。即便是我,也没办法再保持过去的心境不动摇了,如此这般,才会有着现在的我。”
“如果没有结果怎么办,如果等待没有意义怎么办,如果时间回溯也拯救不回您怎么办,如果名叫梅林的魔术师欺骗了我们怎么办——虽说我也会有这些想法,但是我早就不那么介意这样的事情了,但是其余的刀可未必是这样的。”莺丸道:“所以本质上还是我们的错,自作主张的把您找回来,又自作主张地要求您找回我们——而我本人,是并不认可这样的做法的。”
“.......你的意思是....”
“如果主上不来找我,我是不会去主动见主上的哦。”莺丸道。
“甚至我会对主上的危险视而不见也不一定,付丧神没有生命的限制,就像本来的您那样漂泊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阿普利尔抿了抿唇:“那么如今,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太好了”哦。”莺丸笑道。
“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仅此而已。”
这真是一把复杂的刀,阿普利尔这样想到。
是个让人弄不懂的家伙,可是她本能地觉得,这把刀并没有在撒谎,他只是如实地将他的想法讲了出来罢了。
真实的想法也会那么难懂吗?
又不好总让他说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情。
真是的...为这种小事所困扰,而且这把刀似乎在这座庭院里的名声并不好,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似乎女孩身为莺丸主人的事情传扬出去,冤有头债有主,那些受到迫害的妖怪式神们不时地就会来刷一下存在感。
“我不是说了吗?茶叶这样的事不要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