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那么畏惧的话,您又为什么要过来呢?”
宗三左文字不轻不重地提点道。先前在他的引领下,阿普利尔知道了这大阪城的规则——电梯不能随意使用,要么将一层的敌军全部消减,要么顺着地下一层层挖。而大阪城的自有一套独立程序运转,一旦强行干涉就会坍塌。政府能做的就只是大致圈个范围,让电梯直接送达,剩下的,就要靠地毯式搜索了。
范围大概十层左右,不算小了。
“.....只是单纯是不喜欢地底而已,联想到了不好的东西。”阿普利尔让宗三左文字走在自己的面前。瘦削的身影在幽幽的灯火下闪动着,他道:
“在我记忆里,要承担天下的将帅,即便恐惧也不会在属下面前展露。但假如只是在囚禁在笼中,供人赏玩的鸟儿面前的话,他们就连那点武家的气脉也不肯拿出来。现在想起来,那些所谓的天下人,缺了那点武士的方面的价值就只剩下利欲熏心的贪婪了。不过也因为如此,我倒是拥有与其他刃不同的视角。”
“.....你是在说在你身上刻字的那个织田信长?”
“....那个人不算,非人的魔王可不应用常人的眼光看待。”说完后,青年自己顿了顿,又道:“这样吗?您也同样为非人的存在,说不定能和那个魔王相互理解吧。”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阿普利尔冷冷道:“既然知道我并非人类,就应该明白我的根源与他们不同。我所起源的那个时代,虽然地表的神明已经消退,世界的权能归于自然,万物的灵长也就是人类开始昌盛。但地表之下的世界还是相对原始的。”
“知道原始意味着什么吗?该害怕的不是我而是你,即使是坟墓中不见天日的艺术品,也可能也有被挖出来的一天。但我所去过的地底,恐怕还不是人类能够涉足的领域——你那是什么眼神?”
宗三左文字转过头,光影在侧脸上舒展地摇曳着:“您愿意同我说那么多,我很高兴。”
“.....”阿普利尔其实觉得自己不是那么不苟言笑的人。短暂的无言后,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时觉得好笑:“即便是笼中鸟,也只见过向往天空的,向往地底的倒还是第一次遇见。”
“曾经我觉得,在牢笼以外的地方都是天空。”宗三左文字柔声说道:“等到拥有了这具身体后,我才明白牢笼也不过是牢笼而已。困住我的并非是什么具体的事物,束缚的命运已无法改变,但倘若听见来自广袤天地的声音,我或许还能记住我心系何方。”
啊,这就是人造的东西,果然还是接近于人类的。阿普利尔想着,无奈地笑道:“虽然你对我的事情有点误解,但你的存在方式很有趣。有机会可以怂恿你主上给你讲讲故事,同我的这点破事相比较,人类的历史...虽然有种族上的排斥感,但否认不了,那里面依旧有千万星辰。”
“星辰....那位魔王也化成了星辰了吗?”
“星有多种多样的,不只那一颗星,由群星所组成的海洋,我到现在连通行证也没有拿到呢。”阿普利尔自嘲道。
宗三左文字凉飕飕地说道:“算了,一想到那个魔王混入其中,我就有往刀解池里跳的冲动。多谢提醒,今后有星星的晚上我不会再出门了。”
......这是何等的怨念啊。阿普利尔在心里吐槽。从前方又幽幽飘来一句:“不过....我还以为您会同情我呢。现在看来是无法得到这样的施舍了。”
“是吗?这种时候我应该表示同情吗?”阿普利尔略微感到诧异。“好审神者”的概念对她来说略微有点抽象了,对不能弄清楚的问题,阿普利尔一向喜欢打直球——这点被梅林评论为何阿尔托利亚有形式上的类似。
“可能是因为我的共情还不够吧,这只是一家之言而已,从我这边来看,能清晰的找到自己的存在方式就称不上可悲之人。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和心结,如果你能自处并面对,那你就是一把省心而成熟的刃,你的主人应该为你感到骄傲才对。”
如果不说那些sao话就更好了,虽然阿普觉得这种自闭只能算是性格问题,但是说不定会给那些温柔细腻的好主人造成负担啊。
当然她肯定不是什么温柔细腻的好主人,不管怎么说好主人是绝对不会为自己的私怨而想要临阵脱逃的,这点她非常清楚,所以在谈到相关问题的时候她都有点怂怂的。
“不.....您这样很好,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宗三左文字说道:“如果不是撒娇的游戏的话,同情其实是廉价的情感。您虽这么说,但实际上却非常傲慢呢。”
“身为非人种傲慢是肯定有一点的,你难道不也是这样吗?但非人的傲慢就像流水线出来的一样很平均啦,不像人类,上限和下限都大到夸张。”阿普利尔伸出手来做比较:
“会哈哈哈哈哈大笑连神也不会放在眼里的人类,和自卑到恨不得把自己藏在泥土里的人类,相安无事地活在一个世界上哦。虽然因为社交圈的原因我前者看的比较多一点,但我也没有傲慢到忽略后者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