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禾小荷, 视频里面和茹愿一起站在树下的女孩。
“好久不见。”茹愿点头算作打招呼。
十年前跟着亲生父母回到国外的茹愿在影视圈如日中天, 自然担得起禾小荷的一句“大明星”。
茹愿也笑着询问:“你最近在做什么呀?”
“嗨,从孤儿院到十八岁有了自理能力之后, 我就报考了师范学校。现在啊,在幼儿园里做老师呢。”禾小荷的目光也落在了不远处的槐树上,笑容顿消多了一些悲悯。“雪妈妈走得突然, 临走之前最希望的就是再看一眼咱们。”
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茹愿情绪也被调动, 从记忆里面来看, 雪妈妈这个院长是真心实意疼爱这群孩子们的。
也难怪在雪妈妈的头七当天, 她要从国外大老远的飞过来。
“走吧, 雪妈妈等我们很久了。”禾小荷冲茹愿招招手。
茹愿快步跟了过去。
灵堂摆在教学楼一楼, 沿途走过去的路上散落着一些白色的冥纸。
茹愿脚上踩着羊皮底的马丁靴, 浑身上下一身名牌, 尽管因为悼唁死者而穿了一身黑,可再素也遮挡不住rou眼可见的奢侈。
再看禾小荷就相对来说朴素很多了。
沿途的路上,二人随意闲聊着, 也当作是信息交换了。
“你走了之后没多久,小黍哥也跟着你报考了国外的大学。你俩……”禾小荷略八卦地问道,“在一起了吗?”
小黍哥。
大名刘黍。
是孤儿院里年纪最大的孩子。
茹愿记得自己跟着父母回到国外不久,刘黍也因为报考上了国外的美术学院而到国外生活。
当时茹愿还去给刘黍接风洗尘,但后续倒也没有太多过密的接触。
雪妈妈的头七,他应该也从国外回来了吧。
禾小荷与茹愿刚走到教学楼大门外,身后又传来一阵奔跑而来的脚步声,寻着声音望去一个包子脸女孩气喘吁吁的从院子外面奔过来,脸上的水痕不知道是泪珠还是融化了的雪。
“呜呜呜,呜呜呜……”她哭着奔过来,立在茹愿面前停下,伸手擦了擦脸之后少少止住哭声。“你、你是茹糖?你是禾小荷?”
二人点点头,禾小荷也认出了她来:“你是金品品吧。”
包子脸女子点点头,伸出手来哈了一口气,热雾让她哭得通红的小眼更加可怜:“你们都来了啊,雪妈妈、雪、呜呜呜、雪妈妈呢?”
禾小荷上去和她拥抱了一下,轻抚了一下她的后背:“不哭不哭,我们一起去送雪妈妈一程。”
金品品就是当年坐在槐树下抱着小猪存钱罐,一枚枚硬币数着的小女孩,也被其他孤儿院的孩子们称之为“小财迷”。
当年孤儿院的女孩子们都到了,她们推开教学楼的时候感觉到了来自屋内的炭火热量,空气中漂浮着一些烧纸的灰尘粉末。
映入眼帘的,是雪妈妈的黑白照片以及牌位和亮着的长明灯。
灯下摆放着六个木盒,以及六个白色的蒲团。
火盆里面燃烧着许多未烧尽的纸元宝,右侧的蒲团上面分别坐着四个男性。
听到有人进屋的声音,六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小马坐在最靠近门的位置,瞧见走进来的茹愿后,把自己头顶戴着的红白相间棒球帽微微往上抬了一下:“嗨,牙姐。”
茹愿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半跪在黑白照片最近处的津戈撩身上,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半裹住瘦削的下巴。
巧的是,他和小时候一样,左眉中间贴着一个小创可贴。给那张俊秀冷桀的脸上增添了一抹野性魅惑质感,很是迷人。
“你们来了。”另一个男生站起身来,鼻梁上戴着一个无边镜框,双眼在镜片后面略显通红似乎也刚刚哭过。
他应该就是孤儿院当初的大班长,刘黍。
刘黍最先走向茹愿,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柔;“小糖,给。”
他的掌心里躺着一枚“孝”字的胸针,站在茹愿面前的禾小荷冷笑一声:“呦,大班长。愣是没瞧见我俩呢?在国外看了小糖这么多年,还没看够啊。”
这句话里面满满都是讥讽,禾小荷对于刘黍有着非常浓郁的敌意。
刘黍并没有感觉到尴尬,而是好脾气的挠头笑了笑:“哪里哪里,给,这是你们的。”
不仅是禾小荷不喜欢刘黍,金品品也一改方才的亲近,从鼻子里冷冷扔出一个“哼”直接绕过刘黍。
当年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十年后再次重聚,谁能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局面呢?
茹愿站在蒲团旁,远远的看向那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面的雪妈妈笑容和蔼,可是因为色调暗沉而显得有些苍白而又无力。
空气中满满都是漂浮着的火流,让整个教学楼大厅都显得略微有些刺眼,照耀在照片前面摆放的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