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回来后,军心大振,太子领着众将连夜制定战策,天明就打开城门出发。
西凉与宣化相隔百里,中间有不少难民在往西凉走去,凌云领着一众将士日夜半路,扮做难民日夜兼程向宣化赶去。
而在城门前,宣平侯依旧与西夏兵焦灼。
周字旗帜高挂在城门上,对方就不敢轻举妄动,一连几日都偃旗息鼓。
宣平侯领着将士们布防,秦昭得空处理长安城来的情报,李晖侯在一侧。
“殿下,皇后遣人来信,年前可能回去?”
皇后念子心切,几乎一日间就来一封催着太子回去的书信,李晖都不敢上报,来一封压着一封,就怕惹恼了殿下。
秦昭接过一封书信,随意看了一眼后,道:“皇后的信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先压着,另外,肃王处有何动静,沈楠等人的罪状可送出去了?”
“昨日就送往京城,又给各个关口发布通缉令,不会让他们进入长安。”
周云棠听着两人的对话,脑海里依旧想着父亲的话。
那日父亲并没有打消回西夏的决定,西夏国主看重他的才华,对他的意见几乎听之任之,这些目前都是秘密。
父亲想要自己的公道才留在这里,倘若有朝一日昭雪,父亲若改变决定,她与云渺该如何自处?
思考一会儿,李晖就退了出去,秦昭顺势躺在她的身侧,“你想什么?”
“殿下,父亲的事可有把握?”
“五成。”秦昭将她的胳膊当作枕头,靠近的时候就闻到淡淡的香甜气息,女儿家的身上的香气总是那么好闻。
周云棠心思不定,没有在意秦昭的动作,“殿下,若是不成功,是否会牵连你?”
“你最近心思不宁就为了想这些事情?”秦昭发笑,俯身咬着她的耳朵,“周云棠,你怕什么?”
“我……”周云棠心口失去了安定,扬起娇艳的小脸,眸色染着漆黑的夜色,“怕你纳了吴良娣。”
“吴良娣?”秦昭不由一顿,东宫里就那么五人,好像并无姓吴的良娣,一时间竟猜不出小女人的心思。
两人躺在一张简陋的床榻上,周云棠依靠着枕头,笑容染着不经意的愁绪,湛亮的眼眸里映着秦昭的疑惑,就像是遇到什么不可解的事情。
她登时就笑了笑,翻身压在秦昭的身上,指尖在他胸口打着圈,语气跟着柔了两分:“吴晚虞对你痴心不改,你就忘了?”
秦昭豁然大悟,胸口被她挠得发痒,想拨开又舍不得,无奈下攥住小女人的手腕,“她的情意不知真假,但孤的心意是真。”
周云棠嗤笑:“我怎地不信呢,我不是寻常女子,知你们男子都喜花言巧语,莫要忘了,我可是在世家子弟里长大的,你们那些哄骗姑娘的套路对于我而言,都是没有用的。”
秦昭倒是一怔,“什么套路?”
“你不知道?”周云棠抽出自己的手腕,亲亲地朝着男人吹了一口气,呵气如兰,巧笑如花:“其实我也不知道……”
“周云棠……”
屋里传来秦昭一声怒喝,捧着京城来报的李晖卖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一时间进退不得。
他看着手中的信封后,果断地退了回去。
李晖离开不久后,屋里传着周云棠求饶的低yin.声。
断断续续,似琴声余音绕梁。
绵绵软软,若小儿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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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天色不大好,YinYin沉沉,云层翻滚间似要落雪。
狂风肆虐吹断东宫里的几棵多年古树,幸亏宫人跑得快,不然就要被断了枝干压住。
尚宫局来了数名内侍将断了的树搬走,冬日里不好移栽,先拿土填平了,等明年春天到了再重新种植。
这车帘厢宫人忙碌不休,皇后车辇恰好从这里过,内侍不断驱赶着这些宫人,口中喊着晦气。
回头看了一眼古树,少说也有近百年。
古树被风吹断,略有不详。
皇后坐在车里,扫了一眼断树,心中愈发感觉不安,总感觉太子在边境会出什么事,走到一半的路就叫人转回去。
折转道去了崇政殿,恰好见到贵妃。
太子不在,太子妃染病,显得皇后孤独又弱小。
皇后也有自知之明,遇到贵妃不说话,眼色都不给一个,再大的委屈也等到太子回来再说。
贵妃出殿后,见皇后就像躲避瘟神一样略有惊呀,二十年来皇后每回见她都是咬牙瞪眼,今日竟装作没有看见。
有些意思。
“皇后娘娘,陛下在与大臣说话,听闻边境情况不大好。”
皇后迈进殿的腿再度收了回来,眼梢跟着吊了起来,“你说什么?”
贵妃今日穿着一身石榴百褶裙,外间套着小袄,细腻光滑的肌肤远胜皇后的雍容华贵。
“边境败了,连连败退,罗雄将军败了,您说他死了,太子是不是就得上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