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懒洋洋地扫了一眼袖口上那只死抓着不放的小手,下意识就拍开,眼看着小姑娘皱紧眉头,意有怨怪之意。
伯爵府的小公子将温慢悠悠地走来,眼见着弱不禁风的周世子重返平口巷,心中怔了下,而后,快速地冲了过去。
秦昭这才感觉自己的主意错了,周云棠掉进小狐狸窝里,肯定被吃得爪都不剩,他轻轻咳一声:“云棠身子不好,你们一身酒气离得远些。”
将温一脸诧异:“哪里有酒气,未曾开席,何来酒意,殿下莫不是自己先醉了?”
伯爵府的小公子与旁人不同,他是伯爷老来得子,往日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平日里不习惯与那些装腔作势的侯府公子在一起玩。小时候常跟在周云棠后面弟弟、弟弟的喊,后来被秦昭一拳头打跑了以后才不敢靠近。
周云棠朝他温柔笑笑:“阿温还是那么爱玩。”
“你和他很熟吗?”秦昭睨他一眼。
周云棠立即闭紧嘴巴,默然摇首,我和他不熟。
将温毫无知觉,反殷勤地凑到她跟前,“听闻你要去娶妻,那日我给你去开门,可好?我在元家还是有一席之地,到时给些小钱就成。”
众人也随之一笑,往一侧的酒肆里走去。
胡人酒肆规矩少,门窗也与本地不同,将温早早地就包下场子,勤快地围绕着周云棠转悠,秦昭看得不耐烦,眼睛一瞪,他就乖乖地离得远些。
酒肆空阔,掌柜是一花信女子,眼为蓝色,鼻子高挺,下颚尖削,一眼就让人想起异域风情。
周云棠初见这般貌美的胡人女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将温好心给她解惑:“胡人女子风情万种,是不是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这是这里掌柜,她们喜欢交际,爱做生意。很多夫人觉得她们抛头露面,可她们却不在意。”
“自己养活自己,也很好,至少不会仰人鼻息。”周云棠随口道。
说完,耳畔就听到冷哼声:“你过着仰人鼻息的日子?”
周云棠头皮一紧:“没有,说说罢了。”
掌柜亲自端了葡萄酒,置于周云棠身侧,眼光露出诧异,“小公子好样貌,你们常说人公子如玉,世间无双,不想竟然是真的。”
将温凑近后拍了拍周云棠的肩膀,大声道:“那是,云棠当年超过一众女子的,罗掌柜眼光真准。”
“将温。”秦昭不悦,肠子都快悔青了,旁人规规矩矩,就这将温出门没带脑子。
其他几人意识到太子的情绪后拉着将温靠边坐,离周云棠远些。
罗姬惯来观察,微微凑近小公子后陡然见到耳朵细小的耳洞,乍然一惊,恍惚明白什么,立即就笑道:“今日刚启了几坛好酒,去年桂花酒酿得不错,可要尝尝?”
秦昭随口允了,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唯独将温没有眼力见,就算坐在周云棠对面也要同她说话,问着这几年不在长安城的事情。
周云棠一一答了,等桂花酒来了以后,四皇子秦暄姗姗来迟。
众人起身相迎,周云棠也跟着起身,目光对上秦暄深沉的眸色。
秦暄兀自一颤,那双眼睛太过澄澈,碧湖水清澈见底,一览无余湖底锦鲤,脑海里闪过刹那的疑惑,最后将答案定格在‘周云棠’。
太子对周云渺厌恶颇深,是不会带她来酒肆同世家子弟饮酒。
再者,周云棠本就是在男儿间长大,对于这种情景是游刃有余,换作周云渺,必然会露馅的。
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随着落座后,周云棠悄悄打量他,想询问赵将军被杀一事,话在嘴里不知如何开口。
一侧的秦昭给她秦昭斟酒,仿若知晓她的心事一般,道:“赵将军的案子悬悬未落。”
周云棠觑他一眼,端起酒小小地抿了一口,小声说:“劳烦殿下了。”
听她疏离的语气,秦昭撩了酒盏,不耐道:“你劳烦孤的事情还少吗?”
周云棠缄默无言,对面的将温大咧咧道:“听闻元姑娘会些功夫,云棠成亲后会不会变成妻管严?”
秦暄蓦地转头,本想给她解围,却听太子开口:“将温你日后必定成为妻管严。”
众人一愣,将温呆道:“为何?”
“因为你小时候喜欢摘花,喜欢花的男子都会是妻管严。”太子道。
将温不服气:“那、那云棠还那花瓣洗澡,岂不是更是妻管严。”
“那、那、我就洗过一回。”周云棠羞得面红耳赤,那时年岁小,没有人告诉她男孩子不能用花瓣洗澡。
秦暄道一句:“或许香气扑鼻的男孩子更招人喜欢。”
“那倒是,就属云棠身上香气最多,多少女孩子喜欢跟他玩,不像我们身上一股臭味。”将温自我厌倦,脑海想起什么事情又凑到周云棠跟前,鼻尖动了动,“你身上还是那么香。”
秦昭面色铁青,一杯酒冲他倒了过去。将温被扑得满脸都是,周云棠忙从中说和,拿起帕子就要递过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