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坐在殿内久久不语,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枯坐许久后才唤来李晖:“含秋殿年久失修,太子妃搬来明德殿暂住,你去安排一下。”
年久失修?李晖登时怔了下来,大婚前花了不少银子去修整,住了不过大半年,怎地就不能住 ?
他张了张嘴巴,将话吞回肚子里,小心道:“太子住哪间寝殿?”
明德正殿后不少寝殿,除去太子的寝殿外,其他的都略微小了些。
秦昭不假思索,道:“与孤一道住。”
李晖睁大了眼睛,“与规矩不合。”
“不合规矩就不办事了?”秦昭面色肃然,眸色显然不悦。
李晖讷讷道:“臣立即去办。”素日里也不见太子多爱护太子妃,怎地就这般疼惜了。
搬寝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左右盘算后领了十数人往含秋殿走去。
一路上浩浩荡荡引了不少人关注,宫女内侍们都瞧了两眼后,各自回禀给主子。
到了含秋殿后,李晖恐将人吓着,自己先进去传话。
云氏没听明白,向外张望了两眼:“殿下是何意思?”
李晖自己都不明白,对着云氏也不好解释,模棱两可道:“许是殿下觉得含秋殿过于破旧了。”
“破旧?您瞧瞧,哪里破旧了?”云氏心里翻着嘀咕,悄悄给他塞了金叶子,道:“是不是殿下觉得含秋殿哪里做得不好?”
含秋殿的东西不好要,烫手的山芋让人不敢收。李晖将叶子塞了回去,告诉她:“我也不知殿下的心思,不过同寝是件好事,来日方长,太子妃就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了。”
云氏将信将疑,平日里殿下来着含秋殿都只坐片刻,掰着手指算也只过了一夜。
怎么看都算不得是心尖上的人。
传话后,含秋殿内就开始收拾东西,翻箱倒柜,黄昏时分东西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往明德殿搬去。
消息传开后,各宫都开始热闹起来,皇后更是砸了茶盏,气冲冲地就要去明德殿找太子说话。
太子妃刚踏进明德殿就见到远远而来的皇后车辇,云氏担忧道:“皇后娘娘这是来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鸡蛋里挑骨头罢了。”周云棠懒散地,以前是担忧自己的身份,现在秦昭知道自己的身份,皇后再挑剔也无法改变她的身份了。
可惜,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秦昭也就是罢了,旁人是不能的。
她转身踏进寝殿,殿内寂静,婢女成排站列,垂眸直视脚下地砖。秦昭喜好多年不变,殿内摆设与她在的时候相似,简单看了一眼后,皇后人就进来了。
皇后步履匆匆,进殿后先喘了口气,目光狠狠地落在太子妃的身上。
周云棠笑意雍容,漫步走近行礼:“皇后娘娘安。”
皇后不如贵妃和蔼,脸色似铁一般,说话也不懂虚与委蛇,直接了当就开骂:“你好算计,自己的寝殿住得不舒服还是怎么了,巴巴地搬来明德殿。明德殿多是朝臣,是太子处理朝政之地,你来这里是存了什么心思。别以为你之前做的事情本宫不知道,一张脸皮有什么用,蛊惑殿下,你能做的,青楼楚馆里的人也能做。”
云氏听得脸皮崩得紧紧的,觑着太子妃平和的容颜,心中更为担忧,太子妃就是泥捏的性子,平日里好说话,这个时候肯定会吃亏。
她暗自着急,周云棠慢慢地挑了眉梢,低声道:“殿下让妾过来的,妾也不想过来。不如您去劝劝殿下,让妾回去,好不好?”
“不要跟本宫玩这些勾当,太子是什么性子,本宫最清楚。他连你的含秋殿都鲜少去,怎么会让你住进来。你是使了什么手段自己心里清楚,在自己府里的那些勾当别以为没有人知道,太子洁身自好,别带坏了他。”皇后怒气未消,言辞间犀利中带了几分恶毒,显然气得失去了分寸。
周云棠眨了眨眼睛,琉璃眸子更是泛着琥珀光泽,怯怯道:“太子威逼利诱,妾也是没有办法的。”
皇后不听,反指着她骂道:“收起你怯弱的样子,本宫见得最多就是你这般装柔弱、骨子里不干不净的人,太子吃你那套,本宫不吃。”
云氏听不下去了,张口就要答话,未料太子妃先她一步开口:“妾不装柔弱,是您咄咄逼人,只是妾好奇您说妾带坏太子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妃柔弱无力,shi漉漉的眼睛像极了后宫里朝着皇帝装弱的后妃,模样如出一辙,气得皇后未加思索就回到:“你与旁人勾搭不清,太子是何等尊贵的人,岂容你这般肆意侮辱。”
“旁人是指谁?”周云棠捂住自己的额头,作势装出头疼怯懦的样子。
皇后毫无顾忌直言:“钱泽是谁,你与他相识三年,到了何等地步,你比本宫清楚。”
“皇后娘娘慎言。”云氏身子颤抖,这是二姑娘惹出来的祸事怎地能让太子妃承担。
皇后冷笑:“自己做的事情还怕旁人不知晓,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本宫今日既然提了,今日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