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声音说:“优秀实习生?当然啦,人家活儿都给别人让别人干,搞错了就推锅说是其他人搞错的,这能不优秀吗?呵。身份保密?我不需要那种东西。我就是要骂了,就没看过这么恶心的人。”
贺青心里咯噔一声,没有人说过有这个环节的。
最后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大抵是有些耳背,说话的声音有点扯着嗓子:“谁?啊?你说谁?贺青?贺青是谁?哦!你说照片啊!他就来拍了个照片就走了呀!什么?送东西?没送东西,我都不知道那小子来干嘛的。”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同组的女生就几乎是抢过了麦克风,对着各位面试官解释道:“各位面试官,大家好,4号他根本没有参与我们的讨论,也没有按照我们的方案去讲解,是擅自抢了发言时间的,我们一致认为4号不擅长团队协作,希望各位面试官能够给我们组其他的成员一次机会。”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贺青欣喜若狂,带着慌乱的语气喊:“爸,怎怎么办?有人把之前的简历里面的信息都去扒出来了,怎么办,我完蛋了……”
人力主管看着屏幕切换成原本的背景,在严歌续的授意下,在底下一片哗然声中,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出声道:“这就有些麻烦了啊,看来贺青的分数,可能有待商榷啊,那我们会先对贺青的分数作保留,暂不计入排名,等核查之后再做考量,那今天的面试到此告一段落,请各位将电子版的方案上交给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式的offer会在一周内发放,感谢各位的参与和配合。”
贺青几乎是第一个逃出了会场,躲在会场的洗手间里哆哆嗦嗦地给父亲打电话。手机无人接听,贺青又拨了父亲办公室的固话,他已经乱了神儿,没了主心骨,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求父亲的帮助。
贺青骤然有一种被恶劣的猫盯上的不适感,他像是被叼着后颈皮的老鼠,不痛不痒,甚至偶尔对方还会松开他的獠牙,放任他在地上逃窜,但却始终没有逃离对方狩猎的范围。
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传出来:“贺青的论文吗?是买的呀。有一篇是我卖给他的,还有一篇应该是我一个认识的学弟,哦,自愿的啦,毕竟家里穷嘛,他给的钱也还算多。截图我可以给你啦,但是我的身份信息你要保密哦。”
“业绩之星啊?哦,你还不知道吧?业务都是他家给搭的线,人家有关系就是不一样的啦,不像我们这些跑业务的,累死累活还没人家几个钱,不过这也没啥好抱怨的,同人不同命嘛。”
贺青硬着头皮回答说:“是因为我忽然觉的另一个方案更合适,所以我才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案,我承认团队协作是很重要的,在此我也希望我的队友能够也有一次展示的机会,但是我想,在面对客户的时候,给出正确的方案,比给出决定好的方案更重要。”
“诶——4号,你的组员是这样说的诶,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严歌续笑眯眯地看着他。
“嗯,不错的回答,在座的各位也不用担心,你们的方案会在结束之后再以个人名义提交电子版,如果是没有来得及展示的,我们也会综合电子版的方案进行评价,绝对不会辜负拥有真才实学的人。”严歌续最后六个字念得字正腔圆,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
就在贺青的尾音刚落的时候,led高清屏的背景画面消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个播放器的页面,宋宁在后台示意工作人员按下播放。
“堂哥,好久不见。”手机对面传来的却是少年人的清润嗓音。
一组是被刻意安排在最后一组的,因此严歌续也不用担心会耽误到其它组别的时间,在分表统计的过程中,严歌续拿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统分卡,把玩着用麦克风说道:“这次面试,很高兴能够看到这么多优秀的人才,都充分地展现了自身的能力,提出的方案,也非常具有借鉴意义,其中,我们有一位表现特别突出的成员,是第8组别4号位的贺青,我想请贺青的组员稍微讲一下,你们之所以所有的方案讲解都交给对方,是出于什么考量呢?”
“大家好,我叫贺青,本科就读于Q大学,硕士就读于国外的H大,都是计算机软件工程专业,在校期间,拿到过3次国家奖学金的奖励,发表过8篇核心期刊的论文……在知名T企业实习过半年,拿到过优秀实习生的称号,随后入职Q企业,创下了单月业绩之星的称号……平时有空的时候也会去敬老院看看老人……”
贺青遍体生凉,总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落进了一张看不见的网,却又说不出织网的人是谁。他和这位年轻的面试官在上一次面试之前都未曾谋面,他们不应该有什么恩怨才对,但是为什么对方的每一句话,看似在给他更多的机会,却总令人心生忧虑。
“不过4号的贺青,作为本轮面试里暂时成绩最好的一员,可以请你给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吗?”
对于贺青来说宛如噩梦一般的声音,他甚至以为自己拨通了鬼来电,仓皇间把手机掉进了马桶里,贺青拉不下脸去马桶里捡手机,只能暴躁地锤了几下水箱发泄,一直到隔间外的会场逐渐安静下来,贺青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