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庭知道此事时正是翌日,他前去拜访南平王。
五年前在京,南平王便欣赏他,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当年最后他落魄离京。
南平王还在慨叹之时,便于顾华庭说了叶佩雯的事。
顾华庭不动声色地收紧手,面上露出喜色,“恭喜王爷,寻得贵女。”
此事南平王不再多说。
顾华庭来寻他的意思,他心下明白,眼睛盯着他,“本王知顾家是江南富庶,这商路本王不会亏待了你们。只是这几年大魏虽兴盛,免不了蛮夷侵犯,朝廷征兵,国库空虚,这本王属实为难。”
又一声长长叹息。
顾华庭站起躬身,“草民愿捐半数家财以助我大魏之军。”
南平王听罢,抚掌高声大笑,“好!这才是本王从未看错的顾六公子,大魏的好儿郎。”
李元槐还在犹豫不决,前几日顾家二爷找到他,让他把这条商路让出来,又有南平王做保,李元槐倾向了顾南溪一侧,想把手中的商路让给他,但这踌躇和顾华庭如何说明。
这顾家六公子霸道强横惯了,又比顾二爷有势的多,李元槐生怕惹上他,不好开口。
再三思虑,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三爷,顾六公子来了。”仆从从外面进来,李元槐哀叹一声,看来这事是想躲也躲不过去。
迎人到正厅,顾华庭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李元槐暗自观察,也不知他这一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若是他强横如旧,他倒是硬了骨头,非不答应了,纵使惹上他,有南平王罩着,能如何?
顾华庭笑道“离开徐州几日,三爷近来可好?那胡女伺候的您还舒坦?”
这事一提,李元槐脸上挂不住,气势骤减,干笑两声,“劳六公子挂心,府中一切都好。”
“我这次来没什么大事,昨日王爷已经决定,通徐州,采顾家为皇商,由我全权负责。”
听此,李元槐脸上的笑意没了,甚至原本红润的脸白上一层。
顾华庭很满意他的神色,接着道,“这般我要权责的事便多,两月前和三爷商定西域的商路还由得我考虑考虑。”
李元槐汗颜,“公子还有何要考虑的,我敢担保,这西域商路再没有人比我更熟识,人脉更广,与我言商,只会让公子稳赚不亏。”
顾华庭思量,为难“这可是皇家的事,我也拿不了主意,出了事,可都是要脑袋担保的,难不成就用三爷的脑袋来抵?”
李元槐被他吓住,小心翼翼,“六公子说笑了,我再让三成利,您考虑考虑如何?”
顾华庭挑眉,右手对着他,“六成。”
李元槐一咬牙,一狠心,“可!”
解决完府中事,顾华庭回了西院,算着日子离开梧州还不过半月,不知她如何了,明日便启行回梧州。
南平王寻人半年,顾华庭本没在意,因他是私下寻访,暗中行事,从未对人言明,故此,顾华庭知道他是寻人,却不知寻得是谁,原来竟是她。
真正的王府贵女,不是叶佩雯,而是叶蓉,安氏在说谎。毕竟,有一桩破天的富贵摆在自己面前,谁都会拼了命去许下一个前程。叶蓉的身世,他早就查得一清二楚。安氏从未换过新生子,叶蓉就是花娘芙妹的女儿。只不过是仰仗知道的人都已不在,南平王又急于寻人的心切罢了。
但这事他是要帮安氏瞒着,甚至那些知道实情的人都不能留,定不可让旁人知晓。然他又心下又不禁疑虑,若此事大白于天下,她是天潢贵女,自己不过是一介商贾,是否还有那个本事困住她。
月色东升,万籁俱寂之时,西院书房突然火光乍起,熏染了半边天。
梧州城
叶蓉收到那封信,一整夜辗转,睡得不安。她猜出信纸被浸了药汁,是小产的烈性药,这个在自己腹中不过两月的孩子,不久就会没了。手贴在小腹上,似是还能感到里面的一个鲜活的生命,他来的不是时候,终究是自己对不住他。
婉秀这药送得正巧,让她游移不定的心安稳下来,不论如何,这个孩子都要不得。
正是午夜,腹下一阵疼痛,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她心下不由得生出恐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从身体里流逝。
她抓紧被褥,哑声向外面喊,“阿苑,阿苑…”
阿苑听到声,从瞌睡中醒来,一把撩开围幔,看到疼痛难忍的姑娘,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登时也乱了手脚,口中呜呜地叫个不停。
叶蓉抓住她的胳膊,额头沁汗,面色苍白如纸,开口便觉吃力,“去找,找李郎中,快去。”
阿苑点头,慌慌张张地跑出屋。绊在门槛上,就要向前扑过去,被崔禹接住,他一直守在门外,刚巧方才去了外面巡视一圈,回来就听到屋里的动静。
阿苑喉咙“呜呜…”,干着急说不出话,她伸手指了指里面。
崔禹这才知,叶姑娘出事了。
崔禹不方便进去,带着阿苑出去找李郎中,